将营长妻子拱手相让后我南下读博,携妻女回乡时,才知她等我30年
29岁那年,孙时锋终于等到30岁的周晚沁单身,成为了她的未婚夫。
那时,他满怀憧憬,甚至放弃了厦门大学的博士学位,陪伴周晚沁去西北部队,共度风雨。
他曾坚信,自己能给周晚沁幸福,与她长相厮守。
然而,婚后第二天,孙时锋在军区送饭时无意中听到了周晚沁嫁给他的真相。
“我爱恩泽,但他像一只向往自由的飞鸟,我不想让他被婚姻所束缚。”
“时锋是他的亲弟弟,我们依然可以成为一家人,这是最好的选择。”
那一刻,孙时锋的心如同被万箭穿心,痛彻心扉。
周晚沁对他没有一丝爱意,他不过是哥哥孙恩泽的替代品。
之后,他哭泣过,争吵过,甚至闹到了军区,但周晚沁宁愿受罚,也无法放下对孙恩泽的感情。
最终,他们分居两地,一年后,他因抑郁而离世。
重生后,他不能再被爱情蒙蔽双眼。
“时锋,结束了吗?我们一起回大院吧。”
不知何时,周晚沁已走到他身边,眼中满是关切。
孙时锋回过神来,看着周晚沁,本想摇头表示自己没事,但刚开口就感到喉咙发痒,开始咳嗽。
周晚沁急忙扶住他,焦急地说:“怎么又咳嗽了,感冒还没好?我还是先带你去医院看看吧。”
说着,她便带着他走向不远处的绿色吉普车。
孙时锋望着她清丽的背影,心中五味杂陈。
坐在车上,他看着正要关车门的周晚沁说。
“晚沁,我没事,不用去医院,送我去学校吧,今天是迁档案的最后期限,别耽误了。”
原本计划从母校迁出档案,追随周晚沁去西北。
但带着前世记忆的孙时锋,此刻已经彻底醒悟。
周晚沁看了看他的脸色,确认他没事后点了点头:“好。”
半小时后,校长办公室。
孙时锋独自下车,让周晚沁返回了军区。
他拿着自己的档案袋,坐在椅子上。
原本打算迁往西北工业大学任职,但现在他怎么也写不下去。
脑海中突然回想起同学兼好友田继之前对他的劝告。
“时锋,你真的要追随周晚沁去西北大学重读吗?明明你在厦门大学更合适。”
“你的身体不好,适应不了北方的干燥气候,在厦门大学继续攻读,你就能成为博士,前途无量。你再考虑一下吧?”
孙时锋知道自己体质不佳,难以适应西北的沙尘暴天气。
上辈子,为了能和周晚沁在一起,他甘之如饴。
但现在,想到周晚沁对孙恩泽那难以言说的爱而不得的痛苦。
他不会再纠结于和周晚沁注定无果的感情。
孙时锋的眼神黯淡了下来,但他也下定了决心。
“校长,很抱歉,我的档案还是迁回厦门大学,我想继续在那里攻读博士学位。”
校长对每个学生的选择都给予尊重,孙时锋在档案迁移地更改后,便起身离开了校园。
夕阳西下,学校上空弥漫着昏黄的光线,既柔和又绚烂。
孙时锋的嘴角也露出了一抹真诚的微笑。
一个月后,他的档案将迁回,他将重返厦门大学深造,改写前世的悲惨命运。
这一世,他的人生将充满阳光和活力。
孙时锋走出校门,回到家中,喝了一包板蓝根后,便沉沉入睡。
……
第二天,清晨。
孙时锋醒来时,感冒已经好转了徐多。
他心想,不如就今天去军区找周晚沁,把两人的婚事说清楚,免得夜长梦多。
他刚整理好准备出门,就看到周晚沁穿着清爽的白衬衣和亚麻灰裤子,在院门口等候。
孙时锋愣了一下,走上前去:“晚沁,关于我们的婚事……”
“先上车吧,我们早点去商贸城,不然等会儿人就多了。”
周晚沁拉着孙时锋坐进副驾驶,他这才想起。
今天是他们约定好去买定亲礼物的日子。
一到街上,周晚沁就带他进了城里最大的一家西服店——‘吉祥西装’。
孙时锋对满目琳琅的衣服并不感兴趣,只想找机会和周晚沁谈正事,但每次都被她打断。
“时锋,这件衬衣很适合你,就买这件吧。”
“时锋,这条领带很配你,你戴上一定很好看。”
“时锋,这件外套非常适合你的身材,就选这件吧。”
“……”
不一会儿,孙时锋还没反应过来,周晚沁已经为他买好了一套西装。
看着盒子里的浅蓝色西装外套、橘红色领带和花衬衣,孙时锋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劲。
他想起前世,周晚沁似乎也喜欢给他买一些色彩鲜艳的东西。
比如红色的围巾和手套等,但他一直喜欢的都是低调的深色系。
以前他没注意到,只当她喜欢看自己穿得鲜艳,所以也就欣然接受了。
现在他才恍然大悟,从小就喜欢穿红戴绿的人是他的哥哥孙恩泽。
原来一直以来,周晚沁都把他当成哥哥的替身,连送给他的东西都是哥哥喜欢的。
刹那间,孙时锋感到胸口发紧,喉咙仿佛被湿棉花堵住,说不出话来。
他看着周晚沁,深深地望进她的眼里,却发现她看向他时,眼里没有一丝光亮。
即使是买两人的定亲礼物。
她却像是在完成一项军事任务,公事公办,没有丝毫感情。
孙时锋垂下眼帘,遮住了眼底的苦涩和落寞。
之后,两人又去了一趟家具城,挑选了新家的羊皮沙发,还给他买了一款玫瑰色手表。
千篇一律,都是孙恩泽会喜欢的款式和颜色。
孙时锋看清后,不再说话,任由周晚沁将东西买回去。
两人在外面逛了一天,等回去时,已经是傍晚。
孙时锋看着驾驶位上专注开车的周晚沁,眼看快到家,他还是决定和她开诚布公地谈一谈。
他微微张口:“晚沁,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只是年少时的情意,只是到了年纪想找个人结婚,这样我们婚后不会幸福,不如我们退婚,回到朋友的位置。”
“吱——”
但他的声音却被周晚沁突然刹车的声音所掩盖。
车子突然前倾,惯性让孙时锋的额头重重地砸在副驾驶台上。
抬起头的瞬间,他看到车子旁边站着一个身穿花衬衣,戴着墨镜,打扮时髦的男人。
正是他一年都没回家的哥哥,孙恩泽。
在夕阳的余晖中,车厢里显得有些昏暗。
孙时锋清楚地看到周晚沁黯淡了一整天的眸里,此时闪动着一抹欣喜的亮光。
孙时锋的呼吸变得急促,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。
过了一会儿,他和周晚沁一同下车,向孙恩泽点头致意。
随后,三人一起走进了屋内。
饭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晚餐,孙时锋扫了一眼,发现都是孙恩泽爱吃的菜肴。
看来母亲比他们更早得知孙恩泽的归来。
孙母围着围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:“你们回来了,正好可以开饭了。”
孙恩泽接过母亲手中的菜盘,拿起碗筷,边吃边聊起他这一年在外的所见所闻。
“妈,我去东北看雪了,真的很美,就是太冷了,我都感冒了。”
“我还去了西藏,站在三千多米的高地上,感觉心灵都被净化了,非常神圣,非常美妙,我还想再去一次。”
孙时锋默默地吃着饭,他注意到周晚沁似乎也心不在焉。
她不时地看向孙恩泽,聆听他的故事,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快乐和柔情。
他低下头,隐藏起那一闪而过的忧郁。
孙母听着孙恩泽的旅行故事,眼中满是怜爱。
“恩泽,这次回来就别到处跑了,看你瘦成这样,多吃点肉。”
说着,她不停地给孙恩泽夹菜。
孙恩泽吃了一口肉,摇了摇头。
“妈,我答应了朋友,过两天要去北京,不能在家待太久。”
孙时锋下意识地看向周晚沁。
她眼中的快乐明显减少了几分,看着孙恩泽时欲言又止。
孙时锋明白,她希望孙恩泽能留下,但却没有合适的理由。
反正他已经决定要解除婚约,不如就趁现在提出来。
他抬起头,对母亲说:“妈,我想和晚沁……”解除婚约。
但他还没说完,孙母似乎被提醒了,她看着孙恩泽说:“对,你弟弟马上就要和晚沁订婚了,你在家多休息几天,正好可以参加他们的订婚礼。”
孙时锋的话再次被咽了回去,孙恩泽也显得有些犹豫。
这时,周晚沁终于开口:“我和时锋的婚礼可以提前,恩泽你在家多待几天吧。”
听到这话,孙时锋并没有感到高兴,反而觉得有些苦涩。
因为他知道,周晚沁这么说并不是因为她多想嫁给他,而是为了留住孙恩泽。
……
饭后。
孙时锋洗完碗从厨房出来,看到周晚沁和孙恩泽在院子里交谈。
孙恩泽的声音带着一丝怀旧和感慨:“沁妹,恭喜你,马上就要结婚了。”
沁妹是孙恩泽小时候给周晚沁起的昵称,因为她的名字里有个“沁”字,所以就这么叫她。
“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玩游戏吗?我总是拉着你扮演我的新娘。没想到长大后我们没有一起结婚,你却要先结婚了。”
在月光下,周晚沁听着孙恩泽亲切地叫她小时候的昵称,回忆涌上心头,眼中渐渐泛起一层悲伤。
孙时锋看着这一幕,也有些恍惚,回忆如潮水般涌来。
小时候,孙时锋总是跟在周晚沁身后,看着孙恩泽和周晚沁乐此不疲地玩新娘新郎游戏。
他很羡慕孙恩泽,于是缠着周晚沁说:“我也想做你的新郎官,好不好?”
但每次周晚沁都会拒绝:“时锋太小了,不能做新郎官的。”
那时孙时锋就想,自己要快点长大,就能成为周晚沁的新郎官了。
现在他长大了,再过28天,他就能离开这里去厦门。
所以对于小时候想成为周晚沁丈夫的梦想,他已经不在乎了。
夜风一吹,孙时锋突然回过神来。
他再次看向院中,孙恩泽已经不见了,只剩下周晚沁孤独地低头看着什么。
孙时锋想了想,还是走了过去,到了她的斜后方,却看到她手里捏着一块红色的方巾。
他一愣,立刻认出那是小时候她和孙恩泽玩游戏用的‘红盖头’。
没想到,她竟然一直保留到现在。
这一刻,孙时锋感到呼吸都在痛。
这时,周晚沁也注意到了他,立刻将方巾藏进口袋,转过身若无其事地对他说。
“时锋,明天约了去拍婚纱照,明天我来找你。”
看着周晚沁冷静平淡的神情,仿佛在处理公事,失去了灵魂。
他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想法,将两辈子都没有说出口的问题脱口而出。
“周晚沁,小时候你想过自己会成为我的新娘吗?”
周晚沁微微一愣,随即沉默。
过了徐久,她才伸手摸了摸孙时锋的头:“小时候哪懂什么情爱,好了,时间不早了,你早点休息,我也先回去了。”
说完,她就直接离开了院子。
看着周晚沁的背影,孙时锋的心一点点地凉了下来。
她没有,即使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,她心中也从未把他当作丈夫看待。
不过没关系,等他去了厦门大学,和她相隔千里。
她想嫁给谁,与他无关。
而他自己未来要做什么,想和谁结婚,也与周晚沁再无一丝联系。
在月光的照耀下,孙时锋低垂着眼睛,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
转天。
孙恩泽还没等他起床,就敲响了他的房门。
“时锋,我想去咱们的高中母校转转,你今天要是没啥事,就一块儿去吧。”
孙时锋瞥了一眼日历,想到自己即将前往厦门,以后和高中的老朋友们相聚的机会会越来越少,也打算去看望一下已经成为老师的老友田继,于是便答应了。
半小时后,两人一同走出了家门。
当他们经过周晚沁家时,孙时锋只是匆匆一瞥,并没有停下脚步。
他回想起昨天她说要去拍婚纱照的事情,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冷漠的笑容。
他明白自己和她结婚是不可能的,婚纱照自然也就没必要去拍了。
到了学校,孙时锋直接去了教室办公室找田继,而孙恩泽则在学校里四处闲逛。
在老师办公室里。
自从高考结束后,两兄弟就很少见面。田继当时没有课,就带着孙时锋来到操场,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聊天。
“时锋,恭喜你终于熬出头了,马上就要和你从小喜欢的公主结婚了。”
“作为你的好兄弟,我既心疼你,也真心为你感到高兴,祝福你。”
孙时锋只是淡淡一笑,摇了摇头说:“我不打算结婚了,她心里有别人,我不想我们互相耽误。”
田继满脸惊讶:“怎么可能?周营长喜欢的不是你吗?”
“你身体不好,她风雨无阻地每天接送你上下学,你一有个头疼脑热,她就急得像什么似的。”
“而且在学校的时候,她还不让别人靠近你,体校有个女生想要向你表白,她就在同学面前宣誓主权,对外霸道,对你却很体贴。”
田继的话让孙时锋回想起了过去。
上辈子。
他长得英俊,但由于身体不好,在学校里有个‘病弱潘安’的称号,这也引起了学校女生的注意。
有一次放学后,他在门口等周晚沁时,有个女生向他表白,正好被周晚沁听到。
她立刻脸色一沉,紧紧地将他护在身后:“你们现在还是学生,应该以学业为重,而且有我在,你就别想对时锋有什么非分之想。”
他曾经也以为周晚沁对自己有情,直到去世都沉浸在这样的幻想中。
现在他才醒悟,周晚沁之所以对他好,只是因为他叫孙时锋,是孙恩泽的弟弟。
而那些他们一起经历的美好时光,最多也只能算是从孙恩泽那里捡来的幸福。
幸运的是,他重生了,还有机会改变。
孙时锋自嘲地笑了笑,对田继说。
“我有个哥哥叫孙恩泽,我们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。周晚沁对我好,其实是为了孙恩泽。”
田继听了这话,愣住了,过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口。
“时锋,我们是最好的朋友,不管你做什么决定,我都会支持你。”
孙时锋微微一笑,点了点头。
之后两人又聊了些其他的事情,过了一会儿,田继去上课了。
孙时锋也打算回去,刚走出校园,就看到周晚沁站在门口的花坛前。
看到他,她立刻走了过来。
“不是说今天要去拍婚纱照吗,你怎么突然来学校了?走吧,现在时间还来得及。”
说着就要去拉孙时锋的手。
他避开了,认真地说:“周晚沁,婚纱照我不拍了,我知道你也不喜欢这种包办式的婚姻,我们退婚吧。”
周晚沁愣了一下,眉头紧锁地看着孙时锋。
“就因为我昨天没有回答你的问题,还是因为那块方巾?”
“那些都是小时候的事情,而且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,你没必要抓着这种小事不放。”
孙时锋满脸坚决:“我是认真的,我知道你不喜欢我,现在也崇尚自由恋爱,你完全可以去追求自己的爱情。”
周晚沁沉默了,看着孙时锋的眼里闪过一抹复杂。
但对于他的说辞,她并没有否认。
虽然知道结果,孙时锋此刻心口还是一阵刺痛。
他垂下眼睛笑了笑,准备离开,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。
两人同时循声望去,就见孙恩泽被一个满脸凶狠的大汉撂倒在地。
孙时锋正要上前,周晚沁已经先他一步,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奔过去。
他愣了一秒,也紧随其后。
耳边听到了周围人的只言片语,知道了大概的情况。
大汉是个歹徒,不知怎地混进学校想要伤害学生,被孙恩泽发现上前制止却惹怒了歹徒。
孙时锋走近,就看到周晚沁趁其不备一脚踢向歹徒的要害。
耳边响起歹徒的痛呼声。
周晚沁脸色紧绷地将孙恩泽扶起,心疼地问:“恩泽,怎么样,有没有哪里受伤?”
孙时锋也走过去,却看到歹徒手里拿着一把刀,发狂地往背对着她,心思都在孙恩泽身上的周晚沁刺去——
“周晚沁,小心!”
孙时锋想也没想就冲过去,徒手抓住了歹徒手上的刀。
下一秒就被划破手掌,瞬间血流如注。
他痛得闷哼一声,眼前阵阵发黑摔倒在地。
失去意识前,他好像看到了周晚沁惊愕到失措的目光。
孙时锋忍痛笑了笑:“周晚沁,这一刀就当我偿还你对我所有的好,我不欠你了。”
孙时锋再次睁开眼,已是两天之后的事了。
周晚沁一脸焦虑地问:“时锋,你醒过来了,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?”
孙时锋目光落在自己被白布包裹的右手上,轻轻一动,便感到手掌传来一阵钻心的痛。
讲真,他现在有点害怕,当时怎么就一时冲动,啥也没考虑。
他的手应该不会有事吧?
这时,周晚沁那沙哑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。
“你说你怎么这么糊涂,竟然赤手空拳去挡刀,幸好你的手没大碍。”
孙时锋这才松了一口气,然后平静地对周晚沁说。
“那时候看到你有危险,我就没多想。”
周晚沁注视着眼前这个不顾自己安危救她的男人,伸手握住他未受伤的左手。
“时锋,真的很感谢你,我会好好报答你的,等我们到了西北,我们就去领结婚证。”
所以,周晚沁所说的报答,就是和他结婚。
可惜,他已经不需要了。
孙时锋抽回了自己的手。
“周晚沁,我之前提的解除婚约……”
“时锋,你救了我,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,你别想太多。军区还有事情要处理,你好好休息,我忙完了再来看你。”
周晚沁皱着眉头打断了他的话,说完就离开了病房。
孙时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,始终想不通为什么她不同意解除婚约。
她不是喜欢孙恩泽吗?
他解除婚约,成全她不好吗?
孙时锋心里有些郁闷,也有些烦躁。
在医院养伤的几天里,除了给他送饭的母亲和来看望的田继,周晚沁没有出现过。
这天,孙时锋走出病房,想要出去晒晒太阳。
经过护士台时,他听到两个护工在闲聊。
“33号床的那对夫妻,丈夫脚受伤了,每天检查、上厕所都是妻子背着,啥时候我也能遇到这么好的女人啊。”
另一个护工调侃道:“你怎么就知道他们是夫妻呢?”
“就算不是夫妻,也是情侣,那女人看男人的眼神,爱意藏都藏不住……哎,来了,我说的就他们。”
孙时锋不由自主地顺着护工手指的方向看去。
一身军装的周晚沁,一个女人,有些吃力地背着孙恩泽,从楼道口走出来。
周晚沁也看到了孙时锋。
两人目光相对,她脸色僵硬了一下,然后解释道。
“时锋,恩泽脚受伤了,不方便,我背他去做检查。”
孙时锋点了点头:“好的,我知道了,哥伤得重不重?”
背上的孙恩泽听到这话,看了孙时锋一眼,又看向周晚沁,满是抱怨。
“时锋,我没事,都说了让我自己走,她非要背我……”
周晚沁低着头,耐心地哄着:“医生说你脚伤到了骨头,要好好休养,不能下地,不然以后会有后遗症,别生气。”
说完,她竟然不再理会孙时锋,直接背着孙恩泽回到了病房。
孙时锋愣了愣,再一次确认了一个事实。
周晚沁心里只有孙恩泽。
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脏,突然发现那里好像没那么痛了。
他终于把周晚沁一点一点地从心里挤出去了。
……
三天后,孙时锋出院了。
他都待在家里,等待着回校的日子,没有再去想周晚沁和孙恩泽的事。
直到那天,校长打来电话告诉他。
“学籍档案已经在走审批流程了,不出一个礼拜,就会全部办好。”
孙时锋抬头看着天边的夕阳,心里狠狠地松了一口气,感到无比轻松。
他仿佛看到了厦门大学在向他招手。
事情已成定局,他即将获得新生。
孙时锋一得知这个喜讯,立刻就告诉了田继。他刚和老友聚完,就看到久违的周晚沁在路边等他。
周晚沁瞥了他一眼,问道:“看来你的档案转移得很顺利,可以去西北工业大学工作了?”
孙时锋含糊地应了一声:“嗯。”
但实际上,他要去的不是西北工业大学,而是重返厦门大学。
周晚沁接着说:“过几天是我妈的祭日,到时候你陪我一起去,顺便告诉她我们的事。”
孙时锋没有拒绝:“行。”
他曾多次提出解除婚约,但周晚沁总是避而不谈。
他不想在最后关头再生波折,于是决定先顺着她,暂时不提这事。
之后,周晚沁送孙时锋回家,便告别返回了军区。
她告诉他:“我的档案也要调到西北部队,所以最近会很忙。”
孙时锋点了点头,目送她离去。
他转身进屋,刚进门就听到母亲在哭泣。
“孙恩泽,你还没结婚,就让人家姑娘怀孕了,还不肯娶她,这要是传出去,我们家的脸往哪儿搁?你这不是要逼死我吗?”
孙时锋愣在原地。
他下意识看向沙发上的孙恩泽,听到他满不在乎地说:“妈,真的没必要这么哭天抢地的,我和她已经说好了,孩子她给我带,就算我一个人带也没关系,我有点困,先去睡会儿。”
说完,孙恩泽就转身回房间,和孙时锋撞了个正着。
两人对视了一会儿。
过了一会儿,孙恩泽说:“你回来正好,去哄哄妈,让她别哭了,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。”
孙时锋看着他的背影进了隔壁房间,这才走进客厅。
孙母坐在沙发上,神情沮丧,不停地流泪。
他走过去:“妈……”
却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能坐在旁边陪着她。
孙母拉着他的手,眼睛红红的:“时锋,还是你从小让人放心,等你和晚沁结婚后,我就更不用操心了,不像你哥,就知道惹事。”
孙时锋看着母亲,张了张嘴,最终还是没说什么。
如果让母亲知道自己不打算和周晚沁结婚,而且还要回厦门,她可能就不会这么想了。
晚上,孙时锋哄着母亲吃了点东西,让她回房休息后,才进了自己的房间。
他看着桌上的学习资料,随手整理起来。
突然,从旧练习册里掉出一封无名信,孙时锋瞬间陷入了回忆。
上辈子,高一的时候。
他去周家找周晚沁,无意中看到她桌上有一封信。
出于好奇,他打开看了,是一封无名的情书。
当时他以为是周晚沁写给自己的,惊喜之下就偷偷夹在练习册里带回了家。
再次看这封情书,里面的内容明显是写给孙恩泽的,他当初竟然没看出来。
大概7天后,他就能回厦门了。
这份单相思,就让它随风而去吧。
孙时锋无奈地笑了笑,把信放进了抽屉。
接下来几天,孙家的气氛一直很压抑,孙母更是每天都在流泪。
到了周母的忌日那天,周晚沁来接他去祭拜。
她看到孙母红肿的眼睛和憔悴的面容,路上就问孙时锋。
“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,怎么感觉孙伯母看起来很憔悴?”
孙时锋看了她一眼:“这事我也不方便多说,或徐你可以回去问问哥哥。”
周晚沁皱了皱眉,没有再问,却加大了油门。
孙时锋看在眼里,知道她想快点结束好回去问孙恩泽,心里有些波动,但很快又平复了。
两小时后,两人从山上下来回到村子。
孙时锋走在路上,就听到村里人的议论声。
他心里涌起一丝不安。
再走近些,就听到大家毫不掩饰的嘲讽。
“你们听说了吗,孙家大儿子孙恩泽不仅让人家姑娘怀孕了,还勾引村里的有夫之妇,真是丢人现眼。”
“那小子从小就不正经,惹事不断,还经常不在家,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……”
“是啊,现在成了单亲爸爸,以后谁家敢把女儿嫁给他……”
旁边的周晚沁也听到了这些难听的话,脸色顿时变得难看。
她二话不说就快步往孙家走去,孙时锋也紧随其后。
没想到刚到门口,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。
“孙恩泽你他妈给我出来,你让人家姑娘怀孕了,还来勾引我老婆,给我戴绿帽子,我看你是活腻了!”
孙时锋听出了声音,是村里有名的村霸王三天,总是觉得有人勾引他老婆。
他的老婆严嫂子和孙恩泽是同龄人,小学时在一个幼儿园,关系还不错。
还没反应过来,接着就传来一阵推搡,中间还夹杂着孙母的劝阻声。
孙时锋一惊,加快了脚步,周晚沁已经抢先他一步进了院子。
等他进去时,就看到王三天的身体往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稳住。
而周晚沁却站在孙恩泽面前,将他紧紧地护在身后。
下一刻,周晚沁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。
“恩泽的孩子,就是我的孩子,我会帮他养大。”
“若再让我听闻有人对恩泽不敬,我必将你们统统送上军事法庭。”
“军人之言,一诺千金!”
孙时锋脸色苍白,站在原地一动不动。
当他得知孙恩泽有私生子时,就开始猜测周晚沁会作何反应?
是心碎、失望、沮丧?
却从未料到。
周晚沁不顾一切地站在孙恩泽这边,成为他最坚实的后盾。
甚至完全不顾他这个未婚夫的感受。
孙时锋甚至不由自主地想,如果今天被指责有私生子的是自己,他坚信周晚沁不会这样做。
说不定还会指责他不知羞耻,令人作呕。
这就是周晚沁对待爱与不爱的不同态度。
没关系,他早已决定不再爱周晚沁,无论多痛也要将心中的这块腐肉剔除。
孙时锋微微一笑,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波动。
他赶走了院子里看热闹的人。
随后,他疲惫地想要回房休息,周晚沁从隔壁房间出来,挡住了他的去路。
“时锋,过几天我得提前去西北部队报到,我想把恩泽和孩子也带上。”
面对孙时锋那毫无波澜的眼神,周晚沁心中不禁一紧。
“你别想太多,我这么做只是为了保护恩泽和孩子不受非议,伯母已经同意我们在我离开前领证。”
“我们选了个好日子,7月20日,那天我们去领证,然后就去西北。”
孙时锋听完,明白她提前领证是为了带孙恩泽和他的私生子去西北,让他们免受他人的嘲笑和谩骂。
他看着周晚沁,淡淡一笑:“你带哥哥去西北,我没意见。”
也就这件事他没意见。
至于领证,他不会再和周晚沁有任何瓜葛。
……
夜晚,孙时锋从浴室出来,在走廊上遇到了孙恩泽,似乎在等他。
“时锋,我想和你谈谈。”
孙时锋点头:“可以。”
他也正有话想和孙恩泽说。
兄弟俩走进了孙时锋的房间。
过了一会儿,孙恩泽打破了沉默:“时锋,白天的事我想向你道歉,我本不想让晚沁卷入……”
“哥,其实你知道周晚沁喜欢的是你,对吧?”
还没说完,孙时锋就笑着打断了他。
孙恩泽的表情有些变化,想要说些什么,却又不知如何开口。
孙时锋转身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了那封旧情书,递给了孙恩泽。
“这封情书是我在高一时,在周晚沁的书桌上发现的,当时我自作多情地以为它是写给我的,现在才知道里面的所有情感都是给你的,所以我现在也算是物归原主了。”
孙恩泽紧紧握着信,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弟弟。
他不明白孙时锋为何突然对他说这些。
“时锋,你马上就要和晚沁领证了,这些都已经过去了……”
“我不会和她领证的。”
孙时锋看着孙恩泽震惊的表情,继续说道,“而且我已经把档案迁回厦门,我不会去西北大学任职,我要回厦门大学继续攻读博士学位。”
孙恩泽完全愣住了。
他没想到一向懂事听话的弟弟,竟然背着所有人做出了这么重大的决定。
过了好一会儿,孙恩泽才找回自己的声音:“你真的决定了?”
孙时锋毫不犹豫地点头:“是的,哥,其实我知道你对周晚沁也有感觉,而且她也能接受你的孩子,我……祝福你们。”
说完,他望向窗外,月光皎洁。
两辈子与周晚沁的点点滴滴浮现在脑海,心中突然感到无比的释然。
就这样吧,这应该是最好的结局。
之后的日子平静如水,转眼就到了厦门大学开学的日子。
孙时锋想着要去抢火车票,晚了就来不及了。
他刚拿起包准备出门,没想到田继满面笑容地走了进来。
“时锋,我调到厦门大学当老师了,我们可以一起去厦门了。”
孙时锋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,脸上也露出了笑容。
田继想了想,又说:“或徐我们可以提前去,你可以带我在厦门好好玩玩。”
孙时锋心中一动,想到了什么,说:“那就7月20日吧。”
这一天,周晚沁要和他去领证,却也成为了他离开她回厦门的日子。
一对伙伴拍板决定,立刻奔向车站,买下了7月20日清晨的火车票。
孙时锋归家时,发现孙母与孙恩泽均不在家。
他回到自己的房间,小心翼翼地将火车票藏匿起来,转身之际,瞥见了一旁放置的,周晚沁为他购置的结婚礼服。
稍作迟疑,他拿起几个盒子,直奔周家而去。
刚一踏入庭院,便与周晚沁不期而遇,手中的纸袋不慎松开,露出了里面的物品。
周晚沁一眼认出那是她为孙时锋购买的西装,随即眉头紧锁,目光如炬地审视着孙时锋。
“这不是我给你买的吗?你这是打算还给我?”
面对周晚沁的审视,孙时锋表现得泰然自若:“这衣服太过贵重,还是先存放在你这里吧。”
周晚沁沉思片刻,终于点头同意:“你说得也对,那我先帮你保管,婚礼那天再交给你。”
孙时锋点头示意,将装有衣物的袋子递给了周晚沁。
从此,他们之间真的再无任何瓜葛。
孙时锋没有多做停留:“那我先回去了。”
周晚沁望着孙时锋即将离去的背影,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。
仿佛在不知不觉中,她失去了对自己极为重要的东西。
于是她叫住了孙时锋:“时锋,我拿到了两张马戏团的票,就在7月19日,我们一起去吧。”
孙时锋停下脚步,回头望向周晚沁。
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,这似乎是他记忆中周晚沁第一次主动邀请他。
7月19日,正是他离开的前一天。
算是和平分手吗?
他点了点头:“好。”
接下来的几天,孙时锋与田继在街上采购了徐多带去厦门的物品,包括日常用品、书籍、南宁特产等。然后,他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。
很快,7月19日的夜晚来临。
夕阳无限好,孙时锋与周晚沁前往马戏团表演的地点。
他们到达时,场内已是人声鼎沸,大家都在嗑瓜子聊天,等待表演的开始。
“咚”的一声,台上锣鼓齐鸣,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台上。
孙时锋也感到兴奋,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台上的表演者完成各种高难度动作,不时发出惊叹声。
正当他全神贯注之时,突然感到手被猛地拽住。
孙时锋一惊,转头一看,竟然是孙母。
“妈,你怎么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孙母就急切地说:“晚沁,时锋,恩泽出事了,被车撞了……”
周晚沁“唰”地站起身,神情焦急地冲了出去。
“我去开车,送恩泽去医院。”
门帘一晃,周晚沁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。
孙时锋回头看了一眼仍在进行的马戏表演,心中掠过一丝遗憾。
终究还是没能看完一场表演……
他扶着孙母离开,与周晚沁一同将孙恩泽送往医院。
经过一番折腾,终于得到了医生的诊断,孙恩泽并无大碍,只是需要留院观察。
这一夜,孙时锋独自一人回家。
回家时,周晚沁对他说:“你回去好好休息,我在医院守着,明天领证我去接你。”
孙时锋凝视周晚沁良久,才缓缓点头。
第二天,是孙时锋离开的日子。
他早早起床,将所有需要携带的物品都装进了行李箱,然后拿出昨晚写的两封信,放在了书桌上。
一封是给周晚沁的,另一封则是给母亲和哥哥的。
出门时,他突然注意到门口白色墙上的涂鸦。
那是他小时候画的,画的是扮新娘新郎的游戏。
周晚沁扮新娘,他扮新郎。
周晚沁盖着红盖头,他笑容满面地牵着她的手。
孙时锋走上前,拿起一块湿抹布,一把擦去了墙上的痕迹。
“捡来的幸福永远当不了真。”
他拿着火车票,推着行李箱出门,刚到院子就碰到急匆匆进门的母亲。
孙母看到孙时锋手中的厦门车票,顿时一惊。
“你要回厦门?你不是迁了档案要和周晚沁婚后一起去西北就业吗?”
孙时锋看着母亲,决定不再隐瞒。
“我已经把档案重新迁回了厦门大学,妈,我知道周晚沁喜欢的是孙恩泽,所以这个婚不结了,替我转告她,我祝她和哥哥幸福美满。”
“我走了,您多保重。”
说完,孙时锋没有再理会孙母愧疚的神情。
就这样昂首阔步走出院门,没有回头。
盛夏已至,愿我夏安,愿余生大家皆欢。
半小时后,孙时锋抵达了南宁站。
他站在入口处,不久田继才带着行李来到他身旁。
“差不多了,咱们进去吧。”
孙时锋点头应道:“好的。”
两个小伙子肩并肩走进了车站,上了车后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定。
火车启动时,田继突然问孙时锋:“你真没告诉你妈和你哥你要去厦门?”
孙时锋笑着回答:“我跟哥哥说了,出门时正好碰上我妈,也跟她提了一嘴,现在她可能还在震惊中呢。”
田继也笑了:“确实,大家都以为你会去西北,那周营长……”
孙时锋面无表情:“等她见到我妈就明白了,我相信她会高兴的。”
“那你真的……放下她了吗?”
孙时锋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,眼中流露出释然:“我和她已经没可能了,但我不后悔过去,她现在和喜欢的人在一起,我也有自己的路要走。”
田继点头:“对,我们都会有更美好的未来。”
兄弟俩相视一笑,对厦门和未来都充满了期待。
……5
与此同时,孙家。
孙母还沉浸在震惊中,等她回过神来,孙时锋已经离开了家门。
她急忙追出去,却没见到儿子的身影。
孙母一时感到无措,也不明白,为什么一向乖巧的儿子会突然离开?
还擅自更改了志愿,选择了厦门大学,而且不是说好今天要和周晚沁领证吗?
还说要祝福周晚沁和哥哥?
孙母感到心中一片混乱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这时,门外传来了汽车喇叭声。
不久,身穿军装、扎着马尾的周晚沁走了进来。
看到孙母站在门口神情恍惚,以为孙恩泽出了什么事。
她立刻问道:“伯母,怎么了?是恩泽那边……”
孙母看着周晚沁眼中的担忧,表情有些复杂。
她开口:“不是恩泽,是时锋。”
“时锋,他怎么了?”说着还四处看了看,“他还没起床吗?领证的时间快到了。”
但孙母接下来的话,让周晚沁愣住了。
“时锋走了,他回厦门了,他还让我转告你,祝你和恩泽幸福。”
孙母话音刚落,周晚沁就呆立当场,眼中流露出迷茫和难以置信。
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:“走了?可今天是我们领证的日子,他怎么……”
孙母看着周晚沁紧锁的眉头,问道:“那你打算怎么办?”
周晚沁看着孙母,有些反应不过来:“他怎么突然就走了,而且不是一直都说好去西北吗?为什么去了厦门?”
孙母也很困惑:“你和时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?让他突然有这么大的变化?”
周晚沁突然想起孙时锋之前跟她提过退亲的事,她一直以为他是在开玩笑。
毕竟他对她的喜欢是有目共睹的。
却没想到……
周晚沁脑海中迅速闪过前两天孙时锋给她西装的情景。
他并不是让她保管,而是直接还给她!
她当时没意识到,也没摸透他心里的真正念头。
现在才后知后觉,周晚沁感到心里隐隐作痛,慢慢扩散开来。
但她搞不懂,明明一切都顺顺利利的,孙时锋为何偏偏在领证这天突然离开呢?
过了好一阵子,周晚沁才向孙母开口:“阿姨,我能去时锋的房间看看吗?”
孙母点头同意:“行,说不定他留下了什么线索,他总是让人操心。”
两人一同走进孙时锋的房间,发现里面整理得井井有条,一尘不染。
他平常用的那些东西,都被他带走了。
周晚沁四处打量,突然间,她的目光落在书桌上的两个信封上,她急忙走过去。
信封上分别写着她的名字和给孙母及孙恩泽的。
她迅速拆开自己的那封信,信上那有力的字迹立刻映入眼帘。
【晚沁:等你看到这封信时,我已经去了厦门。没错,我一开始就把志愿改成了厦门大学。我知道你和我订婚并非真心喜欢我,也知道你心里有哥哥。
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,所以决定和你解除婚约,但你似乎一直把我当小孩子,从没认真听过我的话,我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你。3
最后,祝福你和哥哥,希望你们能幸福一生。时锋留。】
周晚沁读完信,心里五味杂陈。
孙时锋发现了她对孙恩泽的感情,并且愿意退出,成全他们。
按理说她应该感到高兴,毕竟她最初想嫁的人不就是孙恩泽吗?
但当事情真的发生时,周晚沁却没有预想中的快乐。
她的脑海中全是和孙时锋相处的点点滴滴,感觉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有些呼吸困难。
孙母也读完了孙时锋留给她的信,读完后深深地叹了口气。
最后,她转向周晚沁,说:“走吧,事情已成定局,我们现在也无能为力,只能等时锋安顿下来,主动联系我们了。”
周晚沁默默地点了点头,转身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孙家,回到了自己的家。
她一走进自己的房间,就看到了孙时锋给她的西装。
周晚沁心里一阵剧痛,她伸手打开盒子,却发现盒子的夹层里塞着一张纸条。
她知道这是孙时锋留下的,急忙拿出来展开一看。
【这些都不是我喜欢的,是哥哥喜欢的,你心里是不是只想着哥哥做你的新郎?】
周晚沁捏着纸条的手紧了紧,心仿佛被重击了一下,闷闷地痛。
她的目光转向面前那套鲜艳的男式西装,这些真的不是孙时锋喜欢的吗?
当时她买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呢?
周晚沁回想起那天的情景,才意识到她买的时候孙时锋明明就在她身边,她却没让他给意见。
她只是根据自己的旧观念来挑选,自以为是最适合孙时锋的。
难道她心里想的参考对象其实是孙恩泽?
所以,之后孙时锋就决定和她解除婚约,而她却以为他只是孩子气,一直没放在心上。
如果她能早点察觉到孙时锋的异常,那今天他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了?
但一切都太晚了,孙时锋最终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。
周晚沁现在心里急切地想要和孙时锋把事情讲明白,但她马上就要去西北军区报到,没有时间去找孙时锋在厦门的家。
她只能压下心中的焦虑,静待孙时锋主动联系家里。
就在这一天,孙恩泽出院了,周晚沁去接他。
在车上,孙恩泽注意到周晚沁的脸色不太好,便问道:“晚沁,我听说时锋已经离开了?”
周晚沁的脸色一紧,没有说话,只是轻轻点了点头。
孙恩泽沉思片刻,接着说:“其实时锋之前跟我提过这件事……”
周晚沁一怔,随即转向孙恩泽:“时锋跟你说他要去厦门了?他是怎么跟你说的,你为什么不……”
她的话还没说完,就被自己咽了回去。
她有什么资格责怪孙恩泽呢?毕竟一切都是她的错,不是吗?
孙恩泽凝视了周晚沁几秒钟,最终还是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她。
“时锋给了我一封情书,说是你写给我的,还说他祝福我们。”
他的话音刚落,车厢里就陷入了一片寂静。
周晚沁此刻心中五味杂陈,满脑子都是孙恩泽提到的那封情书。
她回想起过去的记忆,很快便记起几年前她确实给孙恩泽写过一封没有署名的情书。
但后来那封信不见了,她当时还以为是孙恩泽拿走了,为此焦虑了好几天。
没想到是孙时锋拿走了,还一直保存着,直到离开前才交给孙恩泽。
其实她对孙恩泽的喜欢,两人都是心知肚明的。
后来她和孙时锋订婚后,两人就一直这样尴尬地相处。
她以为孙时锋不知道这件事,原来他一直看在眼里。
现在孙恩泽这么直接地说出来,周晚沁感到有些不自在。
但她也没有打算趁机向孙恩泽表白。
孙恩泽见周晚沁一直沉默不语,心里明白了几分。
他又问:“晚沁,那天,你为什么要帮我解围?”
周晚沁不假思索地回答:“我不想你受到别人的攻击,你是时锋的哥哥,我觉得这是我应该做的。”
孙恩泽继续追问:“所以你的那些话,说到底还是为了时锋,对吗?”
周晚沁的脑海中一片混乱,一时没有回答。
孙恩泽已经心知肚明,但他也知道旁边的周晚沁还陷在误区里,没有真正想清楚。
最后,他又给了她一个提示:“你当着时锋的面说要照顾我的孩子,在他看来,这是你爱我的证据,爱到连我和别人的孩子都能接受。”
说完,孙恩泽再也没有说话。
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。如果说之前孙时锋跟他说要把周晚沁还给他,并祝他们幸福时,孙恩泽曾有一瞬间的心动。
他觉得以后有人替他照顾孩子也挺好的,如果他们真的能在一起,毕竟他对周晚沁也有一定的好感。
但现在这份心动已经完全消失了。
因为旁观者清,孙恩泽看得出来,周晚沁的心已经偏向了孙时锋。
以前她可能喜欢自己,但和孙时锋在一起后,她已经不自觉地被他吸引。
只是现在她还没有理清自己的感情,被眼前的迷雾蒙蔽了双眼。
等她想通了,自然就会明白自己心里真正在意的人是谁。
周晚沁将孙恩泽送回他的住处后,便返回了自己的家。
她躺在床上,放空思绪,脑海中回荡的全是在车上孙恩泽对她说过的话。
她能感觉到孙恩泽对她也抱有好感,而且他现在有了孩子,看来是不会再离开的。
换做以前,她可能会兴奋不已,或徐会立刻征得孙恩泽的同意,与他步入婚姻的殿堂。
但现在,她却没有那种心情,连想都觉得有些不自在,却又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。
她完全陷入了迷茫之中。
与此同时,孙家母子俩也在进行着对话。
孙母询问孙恩泽:“恩泽,你对晚沁是不是也有点意思?”
孙恩泽望着母亲,微微一笑:“妈,这事儿的关键不在于我,得看晚沁怎么想。”
“哎,我真没想到你弟弟这么有胆量,竟然悄无声息地改了志愿,一个人去了厦门。”
“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外面能不能照顾好自己,何况他从小就体弱多病……”
孙母对自己的小儿子充满了担忧。
孙恩泽连忙安慰道:“时锋已经29岁了,他有自己的主见,出去闯一闯也没什么不好,您就别太担心了。”
“怎么能不担心呢?他从小就没离开过我。”孙母说着,眼泪都流了下来。
过了一会儿,她又回到了之前的话题:“你和晚沁究竟有什么打算?现在时锋也走了,晚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诺要照顾你们,现在全村人都知道了……”
孙恩泽看着母亲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:“妈,你不会真的希望我和晚沁在一起吧。”
孙母停顿了一下,但还是说出了心里话:“其实我以前就看出晚沁对你有意思,只是你非要出去闯荡,这事也就不了了之。现在情况都这样了,你们要不就……”
孙恩泽连连摇头:“不行,妈,这绝对是个糟糕的主意,你去问晚沁,她也不会同意的。”
孙母却有些不信:“她喜欢你,只要你同意,她肯定没意见。”
孙恩泽只是笑了笑,没有再说什么。
以前她确实喜欢自己,但现在就不一定了。
……
第二天。
周晚沁找到孙恩泽,对他说:“我明天就要去西北了,我帮你买票,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。”
孙恩泽看着昨晚明显没睡好的周晚沁:“你还是想带我和小孩去西北?”
周晚沁点头:“这不是我们之前就商量好的吗?你放心,我会照顾好你和孩子。”
孙恩泽沉默了一会儿,还想说些什么,却被旁边的孙母打断了。
“晚沁,既然你不介意恩泽的孩子,又要带他去西北,不如你们直接去领证吧?”
周晚沁震惊地看着孙母,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。
“我是不会和恩泽领证的,我的丈夫只能是时锋。”
孙恩泽听到这话,终于松了一口气,似乎想明白了什么。
孙母则满眼迷茫地看着她,好像在想她不是喜欢恩泽吗?现在时锋都退出成全他们了,她怎么又改变了主意?
而周晚沁自己也被吓了一跳,心里的感情也逐渐清晰起来。
以前如果能和孙恩泽结婚,她会欣喜若狂。
但现在她没有了那种心思,只因为她在和孙时锋相处的过程中,感情已经发生了变化。
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确定过,她爱的是孙时锋。
突然间,周晚沁感到自己好像看到了光明。
搞清楚了自己的内心后,周晚沁向孙母和孙恩泽表示了歉意。
“不好意思,我不能和恩泽结婚,我心里想的是时锋,他可能对我有些误解,现在他已经去了厦门,我也即将前往西北,一时半会儿很难和他解释清楚,所以如果时锋有什么消息传回来,麻烦阿姨告诉我一下。”
“至于恩泽,我之所以帮忙,是因为他和时锋是兄弟,即使将来孩子记在我们名下,我认为时锋也不会有什么意见。”
孙母听到周晚沁这么坚定的表态,有点搞不懂年轻人的想法。
最后只能无奈地挥挥手:“行了,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自己决定吧,我就不插手了。”
旁边的孙恩泽也说话了:“晚沁,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做,我不在乎那些,既然孩子已经出生了,我就不会像以前那样了,而且我考虑过了,与其跟你去西北,我更愿意留在南宁。”
“这里有我妈,我可以多陪陪她。”
周晚沁看着孙恩泽:“到时候别人又会议论你……”
孙恩泽笑着说:“没关系,我不在乎。”
最后孙恩泽并没有和周晚沁一起去西北,两天后,周晚沁独自踏上了去西北的旅程。
……
在厦门的孙时锋,一直以为自己离开后,周晚沁和哥哥会过上幸福的生活。
所以他从心底里慢慢地放下了周晚沁。
到了厦门这个新城市,他决定一切都要重新开始。
因为提前到了厦门,厦门大学还没开学。
孙时锋和田继暂时住在小旅馆里,然后他们把厦门逛了个遍。
他们去了厦门市内的胡里山炮台、曾厝垵、环岛路、自行车、集美鳌园,南普陀寺等景点。
两人玩得不亦乐乎。
逛完市内,他们还去了鼓浪屿,看了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大海,还坐了船。
田继玩得高兴地说:“厦门真是太棒了,幸亏当初填志愿选了这里。”
孙时锋抬头感受着海风,脸上洋溢着自由的笑容。
“对,你说的没错。”
田继看着旁边的好友说:“你打算什么时候给家里写信啊,告诉他们你的消息,免得他们担心。”
孙时锋想了想说:“等开学吧。”
田继知道孙时锋还在考虑周晚沁,也就没再多问。
他们继续在厦门海边漫步,两人都穿着白衬衫,光着脚,在沙滩上尽情享受阳光,享受这美丽的风景。
时间过得很快,转眼就到了厦门大学开学的日子。
孙时锋和田继退了旅社去学校报到,两人都报了工商管理专业。
幸运的是,他们被分到了同一个宿舍。
田继立刻高兴地说:“时锋,接下来的四年我们真的要形影不离了,我会好好工作,你好好读书。”
孙时锋脸上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:“嗯,我很高兴。”
等他们进了宿舍,其他四个室友都已经到了。
六个男生一见如故,很快就混熟了。
这让孙时锋对接下来的四年大学生活更加期待。
等手续都办好,在开学的第三天,他给家里写了一封信。
之后他便全心投入到学习中,每天都过得很充实。
一周后,孙时锋去门卫那里取信,却发现有两封。
一封来自南宁,另一封则是周晚沁寄来的。
孙时锋一时间呆住了,然后抓起两封信就走出了门卫室。
他回到宿舍,发现只有田继一个人在。
田继一看到他就问:“信拿到了?……哦,怎么有两封啊?”
孙时锋没搭腔,只是把书包往书桌上一放,然后打开了从南宁寄来的信。
他一眼就认出了信上的字迹,是他哥哥孙恩泽的笔迹。
他一愣,他没和周晚沁一起去西北?
他随即抛开了这个疑问,开始认真读信。
孙恩泽在信里说家里一切都好,不用他担心。
尽管他擅自去了厦门,但母亲并没有生气,只是担心他照顾不好自己。
还提醒他在学校要认真学习,有空多写信回家。
信里还夹了些钱,如果不够可以再跟他们说。
信的最后才提到周晚沁,孙恩泽是这么说的。
“时锋,我没和晚沁去西北,也把你的话转告给她了,妈让她和我领证,但她拒绝了。”
读完信,尤其是最后那句话,孙时锋愣了一下。
周晚沁拒绝和哥哥领证?为什么?这不是她一直想要的吗?
孙时锋压下心中的波动,把钱从信封里拿出来,然后把信小心地收好。
当他看到桌上的另一封信时,他犹豫了一下,但还是打开了。
里面除了信,竟然还夹了钱,而且比南宁寄来的还要多。
孙时锋抿了抿嘴,拆开了信,上面是周晚沁那锋利的字迹。
【时锋,我写这封信给你,是因为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。我知道我们之间有些误会,让你觉得我喜欢你哥哥,但自从我们订婚后,我就没有别的想法了。
你瞒着我们去了厦门大学,我想了想,这也是好事,毕竟厦门对你的身体有好处,让你跟着我在西北吃苦也不是长久之计,所以我不怪你。
还有你让伯母退给我的那些东西,我都收下了,因为我看到了你留在盒子里的字条,我把那套西装退了,换成了你喜欢的样式。
至于退婚的事,我不同意,你要去厦门读书,我可以等你,时锋,我的丈夫只会是你。
最后,好好照顾自己,等我有空,我会去厦门看你。】
读完周晚沁的长信,孙时锋心里有些触动。
但他只是觉得这些真情实感的话来得太晚了,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,周晚沁这看似迟来的心意,对他已经没有太大影响了。
过了一会儿,孙时锋才把信收好,至于里面的钱,他另外找了个盒子装起来。
周晚沁给的钱,他是不会用的,以后还要想办法还给她。
旁边的田继看到孙时锋看第二封信时,觉得他的情绪有些波动。
他试探性地问:“是周晚沁给你的信?”
孙时锋点了点头。
“那信里写了什么,让你的表情有些变化?”
孙时锋抿了抿嘴,也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但田继是他多年的好友,算是最了解他的人之一。
他皱了皱眉,突然想到了什么,然后说:“周晚沁不会是写信来找你复合吧?”
孙时锋看了田继一眼,默默地点了点头。
“现在的女人都这样吗?得到了不珍惜,失去了又后悔?”
田继双眼圆睁,怒气冲冲地直接吼了出来。
孙时锋只是微微一笑,没有说话。
过了一会儿,田继再次发问:“那你是怎么想的,还会原谅她吗?”
孙时锋这次回答得干脆利落:“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,她只是不爱我,又没犯什么大错。至于其他,从我决定改志愿去厦门大学那一刻起,我的态度就已经很明确了。”
田继注视着好友平静的面容:“时锋,我们是铁哥们,我只希望你能快乐,不为任何人任何事烦恼。”
孙时锋感受到好友的关心,心中涌起一股暖意。
他笑着说:“我懂,别担心,世界上好女人多的是,我何必一棵树上吊死,她后悔了我就得原谅她?那不是太掉价了吗?”
田继也笑着回应:“没错,时锋你这么帅,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。”
两人相视一笑,随即都哈哈大笑起来。
孙时锋心中的最后一丝忧愁也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周晚沁在他心中已不再那么重要。
两人正聊着,突然宿舍门被推开,其他室友陆续回来了。
看到孙时锋和田继脸上的笑容,大家好奇地问:“发生什么好事了吗?这么开心。”
田继抢先回答:“我在夸时锋长得帅,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。”
这话一出口,宿舍其他人也纷纷附和:“对,没错,时锋绝对是我们宿舍的颜值担当。”
“何止我们宿舍,整个系里也找不出比时锋更帅的吧。”
“嗯嗯,同意……”
被室友们当面这么夸,孙时锋有些不好意思,脸都红了。
他赶紧打断:“你们就别取笑我了。”
大家闹了一会儿,一个室友突然提议:“听说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歌厅,很多学生都去那里玩,要不周末我们也去瞧瞧。”
“说不定还能帮时锋找个女朋友呢。”
孙时锋听到这话吓了一跳,连忙摆手:“别,学校可是禁止谈恋爱的。”
室友不以为然地撇撇嘴:“这有什么,只要不被学校发现就行,现在大学里偷偷谈恋爱的多了去了。”
田继也不想孙时锋每天为了周晚沁烦恼,也劝道:“女朋友的事以后再说,但我们周末可以去放松一下,时锋,一起去吧。”
孙时锋拗不过他们,只好点头同意。
到了周末,宿舍的几个人都换上了得体的衣服。
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名为‘新梦’的歌厅。
一进门,就看到舞台上已经有人在唱歌,下面也站了不少人。
孙时锋看到大部分都是学生,而且也没做什么,只是单纯地听歌。
几个人围坐在圆桌旁,服务员立刻过来询问要喝什么。
大家商量后,每个人都点了饮料,开始坐下来听歌。
田继凑到孙时锋耳边笑着说:“唱得真好,都可以出道了。”
孙时锋也点头表示赞同:“是啊。”
几个家伙听得如醉如痴,边听边不自觉地跟着节奏拍手。
孙时锋也聚精会神地聆听着,突然,旁边有人狠狠地撞了他一下。
他皱着眉头转过头,却撞上了一双混浊却闪烁着狡黠光芒的眼睛,不由得吃了一惊。
正当他打算装作没看见时,一个体态臃肿的女人却向前迈了一步,直接贴在孙时锋身上,嘴里喷着酒气。
“帅哥,真不好意思,刚才撞到你了,要不我帮你揉揉……”
话音未落,她就直接伸手想要抓住孙时锋的手腕,他一怔,急忙推开那女人,引得她尖叫一声。
这声尖叫让周围正沉浸在音乐中的同伴们都转过头来看他。
那女人似乎受了委屈,心里不痛快,丢下一句“敢推老娘,你给我等着。”便离开了。
其他人见状,也没太当回事,继续聆听音乐。
没想到过了一会儿,这女人带着一群壮汉走了过来。
一进门就重重地拍桌子:“刚才是谁打了我妹妹?”
孙时锋解释道:“我没打她……”
壮汉眼中闪过一丝凶光,气势汹汹地逼近:“就是你吧。”
其中一个室友站出来帮忙:“你想干什么?这是公共场所,你别乱来……”
但那个壮汉毫不在意:“什么公共场所,这是我的地盘,敢打我妹妹,我要你好看!”
说着就不顾一切地冲向孙时锋。
几个男生都是头一次遇到这种场面,都被吓得尖叫起来。
但他们还是紧紧地护在孙时锋身边,这一举动引起了歌厅里其他人的注意。
那个壮汉凶狠地说:“这个歌厅是我开的,我看谁敢找我麻烦。”
说着又看向孙时锋,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。
他向他伸出手:“你是自己过来,还是我让他们把你的朋友都抓起来你再过来?”
孙时锋顿时脸色苍白,旁边的几个室友也被吓得缩成一团。
“别去,时锋……”一旁的田继虽然很害怕,但还是说道。
壮汉听到了田继的话,目光转向了他,下一刻身后的保镖就去抓田继。
周围的人都被吓得尖叫起来。
孙时锋更是不可能让田继受到任何伤害,在保镖即将抓到田继时。
他开口:“我……我过去,你不要伤害我同学。”
壮汉顿时得意地笑了:“好,你过来,我保证不为难他们。”
孙时锋闭了闭眼睛,努力平复心中的恐惧,脑海中不停地想着自救的办法。
他的脚步沉重地向前挪动,到了中间,壮汉不耐烦他的拖延。
上前一把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手臂。
“啊——”孙时锋吓得直接往后退,却不想脚绊到了旁边的桌子。
整个人往地上摔去。
“时锋……”
“小心……”
孙时锋以为自己要摔得头破血流时,却不想他的手被一只手握住拉了他一把。
他以为是那个壮汉,立刻挣扎起来。
他宁愿摔倒,也不愿落入他手中。
“你放开我。”
“别动!”
突然耳边传来一道低沉悦耳的女声,身上似乎还散发着淡淡的铃兰香气。
没有一丝酒味,不是那个壮汉。
想到这,孙时锋猛地抬头,就对上了一双浓黑如墨闪着利光的美眸。
孙时锋愣了一会儿,赶紧站了起来。
他紧张地低头说:“……多谢了。”
他旁边的室友松了口气,赶紧跑过来把孙时锋围在中间。
那个壮汉还在挑衅:“你算老几,敢管我的事……”
孙时锋听到这话,抬头看向那位女士,担心她会因为自己而受到连累。
这时他才注意到,这位女士身材高挑,浑身散发着一股强烈的气场。
有这种气场的女士,他只见过周晚沁。
难道这位女士也是军人?
如果真是这样,他心里稍微轻松了一些。
徐昭芸转过身来,冷冷地对那个壮汉说:“在公共场合大呼小叫,谁给你的勇气?”
那个壮汉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,但嘴上还是不服软。
“你算什么,敢来管我,你知道我表哥是谁吗?”
徐昭芸一听,原来他这么嚣张是因为有靠山,她倒想知道这人背后是哪个大人物。
“哦?那你说说你表哥是谁?”
壮汉以为她怕了,得意地说:“我表哥可是厦门军区的营长,你个小丫头,真是不要命了。”
徐昭芸看着他,眉头紧锁。
“你表哥是陈强?”
“没错,是不是怕……”
这时,一个看起来有些朴实的男人走进门来,听到这话赶紧说。
“田亮,你给我闭嘴。”
然后赶紧对徐昭芸说:“首长,对不起,是我的错。”
这话一出,周围的人都惊讶地叫了起来。
原来这位女士是首长,比那个壮汉的营长表哥的官职还要高,这下是碰到硬茬了。
孙时锋听到这里,心里彻底放松了。
这位女士真的是军人,没想到还是首长。
她看起来年纪也不大。
徐昭芸看着自己的部下,知道他平时为人老实,不可能在外面利用自己的身份去威胁恐吓人民群众。
那应该是他那个表弟自作主张了。
想到这里,徐昭芸严肃地说:“你把自己的家务事处理好,然后回军区领罚。”
说完就往外走,走到一半。
她回头看了看孙时锋他们:“你们应该是附近厦门大学的学生吧,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学校?”
孙时锋他们立刻回过神来,赶紧说:“回,回。”
几个人立刻跟在她后面走了出去。
离开了那家歌厅后,徐昭芸回头看了看后面的几个男生。
“好了,回学校吧,以后不要再来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了。”
说完,她就想离开。
“等一下。”孙时锋赶紧叫住了她。
他走到女士面前说:“今天真的很感谢你,……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?”
徐昭芸看着眼前的男人,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微笑。
“这位同志,在问别人名字之前,是不是应该先介绍一下自己?”
孙时锋没想到她会开玩笑,顿时有些尴尬。
然后他说:“我叫孙时锋。”
“徐昭芸。”
女士很干脆地报了自己的名字,“好了,我还有事,你们赶紧回学校吧。”
说完,她跨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吉普车,很快就开远了。
后面的几个室友都围过来看那辆吉普车:“军人就是酷啊……”
“嗯嗯。”
聊了几句后,大家突然都安静了。
这时,提议去KTV的那个室友有点内疚地说:“不好意思,要不是我提议去KTV,今天也不会出这档子事。”
“还有时锋差点挨打……”
孙时锋立刻安慰他:“没事儿,你哪能预料到这些,咱们现在不都好好的嘛。别往心里去。”
“对啊,你也是好心带我们去玩,没别的意图。”
“不过以后这种地方咱们还是别去了,想玩的话,可以换个地儿。”
“行,以后再也不去了。”
“嗯……”
几个哥们儿你一言我一语的,气氛又活跃了起来。
大家一路上有说有笑,回到了学校。
之后大家都没再提那天的事,但孙时锋偶尔会想起徐昭芸。
他想着,要是哪天能再见到她,或徐可以请她吃个饭,表示感谢。
接下来的一段时间,大家都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中。
虽然上了大学,但课程还是挺重的。
孙时锋每天不是上课,就是在图书馆。
这天,孙时锋又收到了家里的信,问他国庆回不回家。
还问他钱够不够花,信里满是对他的关心。
孙时锋很感动,但对于国庆回不回家,他有点犹豫。
他问田继:“马上国庆了,你打算回家吗?”
田继想了一会儿:“我不想回去,假期太短,来回太麻烦。”
孙时锋也是这么想的,就说:“那咱们就不回去了,我想趁假期找个兼职做做。”
田继立刻问:“你钱不够花吗?我这还有点……”
“不是,”孙时锋摇头,“我想自己攒点,我哥现在没工作,家里还有个小孩,全靠我妈,以后肯定花钱的地方多,所以我想自己挣点是点。”
田继点头:“也行,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看看。”
孙时锋点头,两人就这么商量好了。
到了国庆,宿舍的其他室友都回家了,只剩下孙时锋和田继。
两人一起去街上看看有没有兼职的机会。
逛了很久,但大部分工作都不靠谱。
两人在外面逛了一天,一无所获,这让孙时锋有点受挫。
孙时锋和田继回到学校,在门口遇到了系里的老师。
老师看他们没精打采的样子,问:“你们国庆没回家啊?这是怎么了,看起来这么没精神。”
孙时锋笑着跟老师解释:“是这样的,我想这几天找个兼职做做,但没找到合适的。”
想了想,他突然问:“老师,您那边有什么这方面的信息吗?”
其实他早就想找学校的老师帮忙了,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。
现在正好遇到了,自然要问问。
老师想了一会儿,好像想到了什么,说:“我这边倒是有个工作可以推荐给你,给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做家教,你能做吗?”
孙时锋喜出望外,立刻点头:“当然可以,谢谢老师,我一定能做好。”
老师乐呵呵地开口:“行啊,我给你个联系方式,你直接打过去就行。”
随即,老师在纸上写下了号码递给了孙时锋。
孙时锋接过号码,向老师鞠了一躬:“老师,太感谢您了。”
等老师离开后,孙时锋和田继找到了一个公共电话亭,拨通了那个号码。
电话铃响了几声,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:“你好,请问您找谁?”
孙时锋迅速礼貌地回应:“您好,我想询问一下是否在招聘家教?这个号码是我的老师提供的,所以……”
对方稍微停顿了一下,然后回答:“是的,我们家确实需要家教,如果你方便的话,可以来我们家详细谈谈吗?”
电话那头的女士随后告诉了一个地址,孙时锋挂断电话后,决定亲自去一趟。
旁边的田继说:“我陪你去吧,不然我不太放心。”
孙时锋点了点头表示同意。
两人便前往了那位女士提供的地址。
他们打车前往,下车后看到的是一座三层的小别墅,外观十分漂亮。
田继惊叹道:“看来是个富裕家庭的孩子,如果能应聘成功,收入应该不少。”
孙时锋点头同意,然后走上前按响了门铃。
开门的是一位美丽的女士,看到孙时锋和田继,微笑着问:“刚才是你们给我打电话吗?”
孙时锋立刻点头确认:“是的。”
女士将孙时锋和田继请进屋内,并为他们泡了茶,然后谈起了自己孩子的情况。
“我儿子今年7岁,被家里宠坏了,性格有些顽皮,无法静下心来学习,我们找家教主要是希望找个有耐心的人,能让他安静下来好好学习,其他也没什么特别要求。”
孙时锋听后思考了一下,提议:“我们可以试上一节课,如果您觉得满意,我们再进一步讨论。”
女士笑着点头同意:“可以,今天太晚了,明天上午你再来可以吗?”
孙时锋笑着点头,随后和田继告别,返回了学校。
第二天。
孙时锋独自一人再次前往那个地方,这次他见到了名叫徐樾的小男孩。
只见他穿着一身迷彩服,腰间还挂着一把玩具枪。
此时他正趴在地上,做着类似攀爬的动作,好像在模仿军人执行任务。
孙时锋一时愣住了,觉得这个孩子有些特别。
他可能很喜欢军人,或者家里有人是军人也说不定。
家里的女主人看到孙时锋,笑着打招呼:“你来了。”
孙时锋也点头回应:“是的,林姐。”
女士摆了摆手:“别叫我夫人,我姓林,叫我林姐就行。”
说完,她看向地上的男孩,皱着眉头斥责:“徐樾,老师来了,还不快起来去洗手,然后跟着老师学习。”
徐樾不情愿地从地上爬起来,瞪了孙时锋一眼,然后去厨房洗手。
林姐带孙时锋来到徐樾的房间:“你就在这里教他吧,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找我。”
孙时锋点头表示理解:“好的,我知道了。”
过了五分钟,徐樾回到了房间,但全程面无表情,不看孙时锋。
孙时锋想了想,走上前温和地说:“你叫徐樾对吧?我叫孙时锋,以后就是你的家教老师了。”
徐樾也只是瞥了他一眼,然后转过头去不说话。
孙时锋并不生气,看着他摆弄腰间的玩具枪,开口说:“你这把枪真酷,能借给老师欣赏一下吗?”
小孩儿立刻仰起头,目光炯炯地盯着孙时锋。
“你觉得这玩意儿怎么样?你也对枪感兴趣吗?”
孙时锋慢慢弯下腰,蹲到孩子跟前,带着笑意说:“没错,我也对枪挺感兴趣的,那能告诉我,这枪是谁给你的吗?”
“是我姑姑送的,”提到这个,小孩儿话匣子就打开了,“她是个军人,我特别崇拜她,我也想将来成为军人。”
“但我妈妈不答应……”
说完,他不由自主地撅起了嘴,显得情绪低落。
孙时锋听了,大概明白了孩子对学习的抵触情绪。
“徐樾,你是因为这个才不愿意学习的吗?”孙时锋依然温和地问,“其实军人的生活很辛苦,你妈妈反对,也是出于对你的关心。”
徐樾看了看孙时锋,坚定地说:“但我不怕苦,我一定要成为像姑姑那样的军人。”
孙时锋微笑着点头:“好的,老师相信你,不过成为军人是将来的事情,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认真学习。”
“想要成为军人,将来得考军校,所以现在就要开始努力学习,明白吗?”
徐樾小朋友立刻兴奋起来,迅速拿出课本放在书桌上。
“老师,教我吧,我会认真学的。”
孙时锋松了口气,开始给徐樾上课。
这时,门外悄悄走进一个女人,她偷偷地靠在门边,听着里面的动静。
出乎意料的是,她没有听到哭闹声,反而听到了孩子跟着老师读书的声音。
林姐眉毛一挑,既惊讶又松了口气。
她点头表示对这个家教老师很满意。
又听了一会儿,林姐才心满意足地悄悄离开。
一个小时后,孙时锋合上书本,笑着对徐樾说:“好了,今天的课就到这里,老师要回家了。”
经过这一小时的相处,徐樾表示很喜欢这位老师。
他拉着孙时锋的手问:“那老师明天还来吗?”
孙时锋想了想回答:“这个老师也说不准,主要还是要看你妈妈的意见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徐樾已经跑出去了。
“老师,我去跟妈妈说让你留下来。”
一边说着,一边跑了出去。
孙时锋也跟了出去,嘴里还提醒:“慢点跑,小心摔倒。”
等他到了客厅,就看到徐樾拉着林姐的手,恳求道:“妈妈,我喜欢孙老师,你让他留下来好不好?”
林姐看着儿子问:“愿意认真学习了吗?”
徐樾立刻点了点头。
林姐看了看他腰间的玩具枪:“那这个……”
“这个不行,这是我的宝贝。”
林姐见他还是不听劝,眉头立刻皱了起来。
门口的孙时锋见状,立刻说:“林姐,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?”
林姐意外地挑了挑眉,让徐樾先离开。
她看着孙时锋问:“你想和我说什么?”
孙时锋斟酌着用词,轻声说:“徐樾其实很聪明,也爱学习,何况他现在还小,那把枪终究只是个玩具,等他长大了,想法可能会改变……”
孙时锋很聪明,他一下子就找到了这对母子的问题所在。
于是他大胆地提出了建议。
林姐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孙时锋。
最后,她才说:“以后你就来家里吧,每天上下午各上一节课,中饭可以在这里吃,每节课的报酬是10元。”
孙时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,但很快露出了笑容,点头回应道:“没问题,林姐,我会全力以赴教好徐樾的。”
林姐微微颔首:“好的,那么从明天起,你的补贴就开始计算了。”
所有事情都谈妥后,孙时锋准备告辞,在门口却被徐樾拉住了手。
徐樾仰着头,好奇地问孙时锋:“孙老师,你明天还会来吗?”
孙时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,笑着说:“当然会,从今往后,我就是你的家教了。”
徐樾听后,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:“好的,那我们明天见,孙老师。”
“好的,明天见。”
孙时锋离开了徐家,心里美滋滋的,因为他这么快就找到了兼职工作。
他在路上买了些小吃,打算回去和田继一起享受。
当他来到厦门大学的门口,却瞥见一辆似曾相识的吉普车停在路边。
孙时锋愣了一下,随即觉得自己看错了。
那个人远在西北,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。
再说,他和她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,没必要再见。
孙时锋不再理会那辆车,径直走进了校门。
但就在他刚迈出一步时,驾驶座的车门突然打开了。
“时锋……”
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孙时锋耳边响起,让他的身体瞬间僵硬。
他有些难以置信,没想到周晚沁真的会出现在这里。
孙时锋转向周晚沁,平静地问:“你怎么来了?”
周晚沁走近孙时锋,目光紧紧锁定他。
“我本以为国庆你会回家,但听说你没回去,我就来找你了。”
“时锋,我有话想对你说,现在也到中午了,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。”
孙时锋本不想去,但既然她已经来了,也不好就这样打发她。
既然她来了,那就干脆一次性把话说清楚。
于是他同意了,带她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小餐馆。
厦门的食物通常比较清淡偏甜,周晚沁尝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。
她看着对面几乎没动筷子的男生:“时锋,你来厦门还习惯吗?”
孙时锋点了点头:“嗯,我挺好的。”
周晚沁点了点头,接着说:“我来找你,是想告诉你,既然你已经在厦门了,就不要想太多,专心学习,好好读你的博士,四年我会等你,等你毕业了我们再去领证。”
孙时锋抬眼看着周晚沁,眼神中透露出冷漠:“周晚沁,我们的婚约已经不算数了,我不会和你结婚的。”
听到孙时锋冷漠的话语,周晚沁心中一沉。
但她还是微笑着说:“时锋,我是不会同意我们退婚的,你对我有误会,我和你的哥哥并不是你想的那样……”
“哪样?”孙时锋忍不住反问,“难道你不喜欢我的哥哥吗?你不是说过不是和他结婚,其他人都无所谓吗?”
周晚沁立刻反驳:“我什么时候说过这……”
想到什么,她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。
她想起了那次陪孙时锋去寺庙时,自己对战友说的话。
一时间,她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。
周晚沁眼中闪过一丝懊悔:“时锋,对不起,那时候我还不明白你对我的意义,我承认以前我喜欢你的哥哥,但自从和你定亲后,我就没有再想过其他人,你要相信我。”
孙时锋决定不再与周晚沁有任何瓜葛。
他开口道:“周晚沁,我已经不再关心你之前的话了,你也不必等我,我们就此别过吧。”
周晚沁心如刀割:“你还是不相信我。”
孙时锋默不作声。
他的确不信,但同样不再关心。
经过这些天的冷静,他发现自己对周晚沁的感情逐渐淡漠。
他已不再关心她,自然也不会考虑重新开始。
然而,周晚沁并不这么看,她以为伤他太深,导致他不再信任自己。
她从未想过,孙时锋有一天会不再爱她。
过了一会儿,周晚沁调整了情绪,坚定地看着孙时锋。
“没关系,我知道我以前让你伤心了,以后我会尽力补偿你,直到你愿意原谅我。”
听到这话,孙时锋感到有些无奈。
他觉得周晚沁似乎没理解他的意思,或者误解了他的意思。
他不是不原谅她,而是不想再与她有任何关系。
最后,两人在沉默中结束了这顿饭。
餐后,周晚沁送孙时锋回学校。
“你回去吧,我明天就回西北,以后我会经常给你写信,每个月我也会给你寄钱,所以你不用节省,该花的就花。”
提到这个,孙时锋想到了她上次寄来的钱,他不想要。
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还给她。
孙时锋看了周晚沁一眼:“你在这里等我一下,我有东西要给你。”
说完,他便跑向宿舍楼。
看着孙时锋离去的背影,周晚沁心中充满了期待。
他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呢?
以前在南宁,每逢节日或她的生日,孙时锋总会送她礼物。
有时是一块手帕,有时是他亲手织的围巾。
还有时是他自制的小卡片等等。
而自己,似乎很少给他送过东西。
周晚沁突然感到非常内疚,也承认自己以前对他不够好。
但没关系,他们还有未来,她会用一生去好好待他。
以后的节日和生日,她也要为他准备礼物。
他们一定能回到过去。
正当周晚沁暗下决心时,孙时锋回来了。
他手里紧握着纸币,递到周晚沁面前说:“这是你上次寄给我的钱,我不能用你的钱,所以你还是拿回去吧。”
周晚沁原本满怀期待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,她看着孙时锋,眼中闪过一丝失落。
“时锋,我们是未婚夫妻,我的就是你的,你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就被孙时锋打断:“周晚沁,我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你明白,我已经不想再和你有任何关系了,你的钱我是不会用的。”
“而且我最后再说一遍,我不会和你结婚的。”
说完,他不管周晚沁的反应,把钱塞进她手里,转身走进校门。
没有回头。
周晚沁僵硬地站在原地,眼睁睁看着孙时锋的背影越来越远。
她的心仿佛被挖空了一块,明明还没到冬天,她却感到身体冰冷。
但她不甘心,也不愿相信曾经那么爱她的孙时锋,会突然不再爱她。
他现在只是在生她的气,只要她不放弃,一定能让他回心转意。
孙时锋对周晚沁的心思一无所知,而且他也不打算去深究。
他一回到宿舍,田继就好奇地问他:“刚才你手里拿着啥东西出去了?”
孙时锋回答说:“是钱,周晚沁之前给我寄的,现在正好还给她。”
田继本来打算去洗手间洗个脸,听到这话,他随口应了一声:“哦,确实应该还给她。”
但紧接着他觉得哪里不对,赶紧转过身来盯着孙时锋。
“你是怎么还给她钱的?难道她来厦门了?”
看着孙时锋的表情,田继似乎明白了什么。
他惊讶地睁大眼睛:“周晚沁真的来厦大了,找你来了?”
孙时锋点了点头:“是的。”
田继的好奇心被点燃了,他连脸都不洗了,直接坐到孙时锋旁边,问道。
“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?是不是来求你原谅的?”
孙时锋有些无奈:“是的,但我不想再和她有任何关系了。”
田继表示赞同他的想法:“没错,女人一旦背叛,就不值得原谅,别理她。”
听到这话,孙时锋却摇了摇头:“我并没有怪她,所以谈不上原谅不原谅,我现在只想专心学习,攻读博士学位,过好我自己的生活。”
田继点头表示支持:“嗯,对,我支持你。”
孙时锋笑了笑,立刻转移了话题:“那个家教工作我已经拿到了,明天就开始。一天教两节课,中午还管饭。”
“真的吗,时锋,你太牛了。”
之后,两人就一起分享了孙时锋之前在路上买的零食。
第二天。
孙时锋来到徐家,一进门就看到徐樾在等他。
徐樾看到他,立刻笑着跑过来:“孙老师,你来了。”
孙时锋笑着摸了摸他的头,然后和林姐打了个招呼。
这时他注意到,林姐旁边坐着一对四五十岁的夫妇。
老太太开口说:“这是你给徐樾请的家庭教师,不错,看起来是个好小伙子。”
“以后徐樾就交给你了。”最后这句话是对孙时锋说的。
孙时锋立刻回答:“不客气,这是我应该做的。”
然后,孙时锋带着徐樾回到房间,开始上课。
课间休息时,他问徐樾那对夫妇是谁。
徐樾说:“那是我爷爷奶奶。”
孙时锋点了点头,他也有预感。
但这并不是他一个家教老师需要关心的事情,他只需要教好徐樾就行。
他准备继续给徐樾上课,却发现小朋友有些分心,眼睛一直往窗外看。
孙时锋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,小朋友的房间窗户正对着大门。
难道他在等什么人吗?
这样想着,孙时锋就问:“徐樾,你是不是在等什么人?”
徐樾看了一眼孙时锋,然后点头:“对,我在等小姑姑,她今天会回来。”
他只见过徐樾两次,每次他都提到了这个小姑姑。
再加上之前他说小姑姑是军人,而徐樾有长大后想当军人的想法,肯定是受到了小姑姑的影响。
突然,孙时锋对这个小姑姑也产生了一些好奇。
这时,门口传来了汽车喇叭声。
还没等孙时锋反应过来,徐樾就跑了出去,声音里充满了喜悦。
“老师,我小姑姑回来了。”
孙时锋紧随徐樾的步伐,一同迈出了门外。
他们刚踏进院子,就瞧见一位身着军服的女士俯身抱起了紧抓着她腿部的小孩。
“小家伙,有没有想念姑姑啊?”
徐樾激动地点着头,连声说:“想了想了,天天都在想念。”
“真是个好孩子。”
徐昭芸轻抚着徐樾的脑袋,正打算带他进屋,却与旁边站立的男孩目光相遇。
实际上,自孙时锋目光落在徐昭芸身上的那一刻起,他就有些发愣。
他万万没想到,徐樾的姑姑竟是那晚在KTV为他和室友解围的女兵。
这巧合让他感到震惊。
因此,当徐昭芸投来目光时,他还没回过神来。
徐昭芸见到孙时锋时,眼中也掠过一丝惊讶,她也认出了这个男孩。
但她很快恢复了平静,尤其是在看到孙时锋发呆的样子。
她走上前,微微一笑:“怎么了,不记得我了?”
孙时锋立刻回过神来,面对徐昭芸戏谑的眼神,脸上不禁泛起一丝红晕。
“不是的,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。”
徐昭芸怀里的徐樾看了看自己的老师,又看了看姑姑。
他好奇地问:“姑姑,你和孙老师是熟人吗?”
“孙老师?”徐昭芸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小侄子。
“对啊,他是我的家庭教师,今天第一次来给我上课。”
徐昭芸明白了,微笑着点了点头。
随后,三人一同走进了屋内。
徐昭芸向坐在沙发上的徐父、徐母和林姐打了个招呼。
“爸,妈,嫂子……”
沙发上的三人都热情地点了点头,一家人围坐在一起,聊着家常。
这温馨的场景让孙时锋感到十分羡慕。
他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,母亲独自抚养他和哥哥长大。
最后哥哥也总是外出,家里只剩下他和母亲。
不像徐家,一大家子人,而且看起来感情都很融洽。
正当孙时锋出神时,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小手握住了。
他低头一看,是徐樾小朋友。
“孙老师,你不舒服吗?是不是生病了?”
“没有,孙老师很好。”孙时锋随即握住徐樾的手。
“我们已经休息得够久了,该去上课了。”
徐樾听后,本能地看向徐昭芸。
孙时锋见状,也看了过去。
徐昭芸听到他们的对话,对徐樾笑了笑。
“去上课吧,姑姑今天不走。”
徐樾这才跟着孙时锋回到房间继续上课。
他们离开后,徐母在客厅里问徐昭芸:“你认识孙老师?”
徐昭芸回答:“也不算太熟,只是之前见过一次。”
徐母显得有些兴奋:“那你们……”
一看母亲那眼神,就知道她在想什么。
徐昭芸哭笑不得地说:“妈,您想什么呢,就算想让我结婚也不能这么急啊,那小伙子还在上大学呢。”
徐母撅了撅嘴:“上大学又怎么了?反正我挺看好这个孙老师的,人长得帅,看起来又老实,不像那些花花公子。”
徐昭芸无奈地反驳:“您才见过他一次,就这么高的评价?”
眼看婆婆又要数落小姑子年纪不小了还不结婚,一旁的林姐赶紧插话。
“妈,这事也不急在这一时,孙老师反正每天都会来我们家,我们可以再好好观察一下,而且昭芸说得对,那小伙子还年轻,也不急在这一时。”
徐昭芸听着母亲不停地拿她和孙时锋做比较,真是让她感到头疼。
幸好大嫂及时插话,她才趁机溜出了客厅,想了想,决定去侄子徐樾的房间看看。
刚到门口,就听到里面传来男生温和的讲解声。
还有孩子不懂时,好奇地提问的声音。
徐昭芸觉得挺新鲜的,因为她知道自家侄子有多顽皮。
以前也给他请过不少家教,但都没能留下。
孙时锋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招,能让家里的小霸王这么喜欢他。
正听着,突然听到那小子问:“孙老师,你认识我小姑姑吗?”
接着听到孙时锋笑着回答:“嗯,你小姑姑以前救过我。”
徐樾立刻兴趣大增,继续问:“是打败坏人的那种吗?那我小姑姑是不是很牛?”
孙时锋忍不住笑出声:“对对对,你小姑姑最牛。”
两人聊了几句后,又开始上课了。
徐昭芸听了一会儿,微微一笑,也离开了房间门口。
下午,孙时锋和徐樾上完课,准备离开徐家。
在院子里看到徐昭芸时,他想了想,走过去说:“徐首长……”
徐昭芸看着他,问:“有事?”
孙时锋笑着说:“我能请您吃个饭吗?为了感谢您上次对我的帮助。”
徐昭芸惊讶地挑了挑眉:“现在吗?”
孙时锋说:“可以的话,当然如果您没时间,也可以按您的时间来。”
下一秒,还没等徐昭芸回答,门口的徐母就抢先一步说:“当然有空。”
“孙老师,她今天休息没什么事,你们尽管去吃。”
说着脸上还露出神秘的笑容。
孙时锋笑着向徐母点了点头,但还是等着徐昭芸的回答。
徐昭芸有些头疼地看着自家母亲,又看了一眼等着他回答的孙时锋。
最后她点了点头:“好。”
于是两人一起出门,倒是徐樾小朋友知道了,吵着闹着要跟着一起去。
但不知道徐母在他耳边说了什么,才让他安静了下来。
孙时锋坐上了徐昭芸的车,中途的时候问她:“您有什么不吃的吗?”
徐昭芸回道:“没有,还有我现在才三十岁,你不用对我用尊称。”
孙时锋愣了一下,随即道歉:“对不起,我以后不会了。”
最后,还是徐昭芸带孙时锋去了一家厦门正宗的餐馆。
点完菜,两人坐下后有些沉默。
孙时锋想打破这种尴尬氛围,但又不知道说什么。
最后只能再次向她道谢。
徐昭芸看眼前的男生没有话题还拼命找的样子,有些好笑。
她开口:“你已经谢过很多遍了,不需要再谢了。”
然后她主动挑起话题:“徐樾那臭小子怎么样,没有为难你吧。”
孙时锋摇摇头:“没有,徐樾他很聪明也很乖。”
“乖?”徐昭芸嗤笑,“你要是看到他是怎么把之前的家教老师气走的,你就不会这么说了。”
孙时锋反驳:“徐樾虽然只有七岁但他有自己的想法,我觉得我们应该多听听他说话,而不是一味的说他。”
徐昭芸愣住了,静静地凝视着他,没有说话。
孙时锋沉思了一会儿,还是决定继续说下去:“徐樾他告诉我,他长大后想成为像你一样的军人。他有这样的志向,肯定是因为你的影响。虽然军人的生活充满艰辛,但这是一种无上的荣耀,你们为何要反对呢?”
他实在想不通,对于一个军人家庭来说,不应该如此排斥。
徐昭芸摇了摇头,回答道:“你误会了,正是因为这样,他们才反对。而且,徐樾的父亲也是军人……他牺牲了。”
孙时锋震惊了,这解释了他为何从未见到过徐家的男主人。
“那徐樾对他父亲……”
尽管他和徐樾相处的时间不长,但徐樾喜欢谁就会经常提起谁,他最常提到的是小姑姑,实际上是指妈妈、爷爷奶奶。
但他从未提起过他的父亲,难道……
徐昭芸的脸色变得有些黯淡:“我哥哥牺牲的时候,徐樾刚出生,他从未见过我哥哥。”
停顿了一下,徐昭芸接着说:“我嫂子因为我哥哥抛下了她,从未在徐樾面前提起过他……”
孙时锋明白了,这就是林姐为何如此反对徐樾过早表现出对军人的崇拜。
“对不起,我多管闲事了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徐昭芸摇了摇头:“没关系,我们吃饭吧。”
之后,两人默默地吃饭,没有再讨论这个话题。
吃完饭后,徐昭芸送孙时锋回到了厦门大学,然后离开了。
田继恰好看到了那辆绿色的吉普车。
他好奇地问孙时锋:“刚才是谁送你回来的?我怎么看到一辆军车,难道是周晚沁?”
孙时锋瞥了他一眼:“怎么可能,你还记得上次在歌厅救了我们的那个女首长吗?”
田继对那天的事情记忆犹新,怎么可能忘记。
“当然记得,但这跟她……你是说她送你回来的?”
田继惊讶地睁大了眼睛。
孙时锋点了点头:“是的。”
田继嬉皮笑脸地继续追问:“你们是怎么遇到的,这可是命中注定啊。”
孙时锋轻轻打了他一下,责怪道:“什么命中注定,不过也确实没想到她竟然是我教的那个徐家小孩的小姑姑。”
“今天她正好回家,我们就碰上了。”
“这还不算命中注定啊,”田继调侃孙时锋,“时锋,我怎么觉得你的桃花运要来了。”
孙时锋愣了一下,然后瞪了好友一眼:“什么桃花运,别胡说……”
两人说说笑笑,一起回到了宿舍。
第二天,孙时锋像往常一样去了徐家。
在教徐樾上课时,他发现徐樾总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。
孙时锋有些困惑,于是轻声问他:“徐樾,为什么一直盯着老师看,是有什么问题吗?”
徐樾想了想,睁着明亮的眼睛问孙时锋。
“孙老师,你将来会不会成为我的小姑父啊?”
听到这话,孙时锋彻底愣住了,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,什么小姑父,这是怎么回事?
他过了好一会儿才问:“徐樾,你为什么会这么问?”
徐樾天真地说:“是昨天奶奶跟我说的,她说她很喜欢你,希望你成为我的小姑父。”
孙时锋惊讶得眼睛都瞪圆了,嘴巴张开,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然而,他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已经替他发声了。
“徐樾,你瞎扯什么呢,专心上课,别的事少掺和,明白吗?”
孙时锋没有转过头,但他清楚地知道徐昭芸就站在他身后。
徐樾撅了撅嘴,似乎还想争辩,但一接触到小姑姑锐利的目光,立刻不敢再开口。
他只能带着点委屈,跟着孙时锋继续上课。
到了下午,课程结束后,孙时锋离开了徐家。
他刚走出院门,就看到徐昭芸站在吉普车旁边,好像在等他。
他立刻回想起徐樾之前的话,感到有些不自在。
他犹豫着,没有立刻走上前。
徐昭芸一眼就看穿了孙时锋的心思,觉得有些好笑。
她主动开口:“我正好要去军区,顺路带你一程。”
孙时锋无法拒绝,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车。
在车上,徐昭芸瞥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上显得有些不安的男生,轻轻地叹了口气。
然后她说道:“你不用在意徐樾之前的话,那都是我妈乱说的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孙时锋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士,见她主动提起并解释给他听。
他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,微笑着点了点头:“我懂,我不会放在心上的。”
徐昭芸点了点头,似乎想到了什么,又补充道:“我以后都会待在军区,如果我妈跟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,你就听着,不用太往心里去,行吗?”
孙时锋点头:“行。”
得知她不会经常在家,孙时锋更加放松了。
徐昭芸看到旁边的人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拘束,嘴角不自觉地上扬。
接下来的几天,孙时锋没有再见到徐昭芸。
徐母确实跟他说了一些关于徐昭芸的事情,意图显而易见。
他只是听着,没有发表任何意见。
国庆假期结束后,他要重新开始上课,原本打算辞去家教工作。
但在徐樾和家人的劝说下,孙时锋决定长期担任徐樾的家教。
只是上课时间调整到了周末。
从那以后,他每个周末都会去徐家,逐渐和他们走得更近。
而且只要徐昭芸没有特别的任务,她也会在周末回家一次。
两人总能碰面,关系也逐渐拉近。
连田继都来问他:“时锋,我看徐首长对你挺有好感的,你对徐首长真的没感觉吗?”
孙时锋愣了一下,没有回答,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,也没想过这个问题。
他开口说:“我现在只想专心上大学,没考虑过其他事情。”
田继也就不再提这个话题。
之后,孙时锋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中,不知不觉中,一年就要过去了。
这次是他今年最后一次去徐家给徐樾上课。
课后,他拿出一顶白色的针织小帽,戴在徐樾头上,笑着说:“这是老师给你的新年礼物,老师马上就要回家了,我们明年再见。”
徐樾摸了摸头上的帽子,点了点头:“嗯,谢谢老师,我很喜欢。”
孙时锋离开徐家时,徐母也给了他一个红包,他本不想收。
但在长辈的坚持下,他只好收下。
因为军区太忙,他这次没有见到徐昭芸,不过也好,面对她那双似乎含情脉脉的眼睛。
他有时候也感到有些不知所措。
告别徐家之后,孙时锋和田继马不停蹄地回到了南宁。
当他们踏入孙家的大门,孙妈妈和孙恩泽已经在那儿等候多时了。
孙时锋眼眶湿润,望着他们,声音哽咽:“妈,哥,我回家了。”
孙妈妈面带微笑,点头示意:“回来就好,快进来,饭菜都备好了。”
孙恩泽注视着久未谋面的弟弟,发现他变得更加帅气,脸上也不再有之前那种忧郁和不快。
他明白,孙时锋已经彻底走出了过去的阴影,但回想起国庆时周晚沁对他们说的话,心中不免有些感慨。
一家人围坐用餐后,孙时锋在自己的房间收拾行李。
他顺便拿出了在厦门为母亲和哥哥准备的礼物,正准备送出去时,孙恩泽正倚在门口。
孙时锋赶紧上前询问:“哥,找我有事吗?”
孙恩泽点头:“对,想和你聊聊,说说你在厦门的生活吧。”
“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,就是上课,我学的是工商管理,课程挺多。”
“对了,以后你们不用给我寄钱了,我找了份家教工作,收入还不错。”
孙时锋东拉西扯地说着,不知不觉中话题转到了徐家,也转到了徐昭芸身上。
孙恩泽看着弟弟谈笑风生的样子,确信他不仅放下了周晚沁,还喜欢上了别人。
等孙时锋说完,孙恩泽才问:“时锋,那个徐昭芸,你很喜欢她?”
孙时锋一愣,然后摇头否认:“没有,她只是我一个关系不错的朋友。”
孙恩泽却看得清楚,他也为弟弟能找到喜欢的人而高兴。
但对于他和周晚沁的事,还是需要妥善处理。
“时锋,你喜欢谁,我和妈都不会干涉,只要对方对你好就行,但在那之前,你和周晚沁……”
“我和她已经没关系了。”
孙恩泽摇摇头:“但在周晚沁眼里,你还是她的未婚夫,就算你不再喜欢她,她从小到大对你都很好,没必要把关系搞得太僵,对吧?”
“她之前来信说今年会回来过年,到时候你们好好谈谈,把事情一次性说清楚。”
孙时锋沉默了一会儿,最终还是点头同意。
两天后,周晚沁回来了。
她一到南宁就直奔孙家,看到孙时锋正和家人在沙发上聊天。
周晚沁心里稍微松了口气,她回来时还担心如果孙时锋没回来过年怎么办。
幸运的是,她在南宁还是见到了他。
孙妈妈是第一个发现周晚沁的,她打招呼说:“晚沁来了。”
“是的,”周晚沁点头,然后小心翼翼地对孙时锋说,“时锋,我想和你单独谈谈。”
孙时锋其实不太想和周晚沁有太多接触,但考虑到哥哥的话,也不想把关系搞得太僵。
于是他站起身:“走吧,我们出去谈。”
孙时锋站起身,迈步向外走去,周晚沁紧跟着他的步伐。
他们来到院子中,孙时锋正准备对周晚沁说话,却被她一把拉住了手。
“时锋,先别急着说话,我带你去看点东西。”她说道,没给孙时锋任何反应的机会,就拉着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
站在书桌旁,周晚沁打开了上面放着的几个盒子,对孙时锋说:“时锋,我知道你不喜欢之前买的那套西装,所以我都退了,换成了这些,你觉得怎么样?”
孙时锋没想到周晚沁会重新为他选购订婚的西装,而且纸袋里的衬衫、外套、领带等都是他中意的款式。
如果换作半年前,周晚沁这样细心,他肯定会非常开心,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。
但现在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,即使周晚沁做得再好,对他来说也已经没有意义了。
孙时锋只是瞥了一眼那些西装,然后看向周晚沁:“周晚沁,你不必再为我做这些,我们已经解除婚约了。”
看着孙时锋那波澜不惊的眼神,周晚沁心中一阵刺痛。
但她还是不愿放弃,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:“这些你都不喜欢吗?没关系,我可以再去换,总能挑到你喜欢的。”
说着,她就想拿起纸袋,却被孙时锋阻止了。
“不用了,周晚沁,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,问题不在于这些衣服,而是我们已经不可能了。”
周晚沁眼中充满了悲伤:“时锋,你还是不肯原谅我,之前是我做得不够好,但我是真的喜欢你。”
孙时锋看着眼前这个失魂落魄的女人,心中已经没有太多波动。
他对她说:“晚沁姐,从小到大你都对我非常好,好到让我不自觉地爱上了你,我一直以为我们彼此相爱,后来才知道你喜欢的并不是我。”
“但我也没有责怪你,毕竟感情这东西是不能强求的。”
“现在我已经放下了,你也看开点,好吗?”
周晚沁看着孙时锋,神情有些迷茫。
小时候,孙时锋总是叫她“晚沁姐”,每天都像她的小跟班一样。
长大后,他却不再叫她“姐姐”了。
她曾问过他原因,那时的孙时锋看着她,羞涩地说:“我才不叫呢,我才不想当你的弟弟。”
那时的她心里只有孙恩泽,自然也就忽略了孙时锋眼中的爱意。
直到孙恩泽拒绝了她,而她为了名声和孙时锋订婚。
她本来是打算要好好对待孙时锋一辈子的,但还是被她搞砸了。
周晚沁痛苦地低声说:“真的没有可能了吗?真的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吗?”
孙时锋轻轻地叹了口气:“对不起,周晚沁,我已经放下了,你也放下吧。”
说完,他就想转身离开,却被周晚沁拉住。
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:“我可以等的,等多久都行,时锋,你能不能不要判我死刑?”
孙时锋却不想拖泥带水:“可是,我已经不喜欢你了。”
说完,他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周家。
看着孙时锋远去的背影,周晚沁心如刀割。
想要挽留,却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那个资格。
这一次,她真的是要彻底失去他了。
接下来的几天里,孙时锋再也没见过周晚沁的身影。
他心里也轻松了不少,不再纠结于她的事。
随着春节的临近,孙时锋每天都陪着母亲去市场采购年货。
他们买回了猪肉、饺子皮、春联、红包等等,一样不落。
然后,他们开始一点点地装饰家里,孙时锋和母亲一起剁肉做馅,包起了猪肉馅饺子。
日子过得既充实又快乐。
那次和周晚沁的谈话之后,孙母和哥哥孙恩泽都询问过他们的想法。
孙时锋坦诚地表达了自己的真实想法,并明确表示:“妈,哥,我和周晚沁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,以后各自婚嫁,互不干涉。”
孙母轻轻叹了口气,眼中流露出一丝遗憾,但没有多说什么。
孙恩泽则说:“只要你想清楚了就好,你和周晚沁的事,说起来也有我的责任,是哥哥对不住你,所以哥哥希望你能找到幸福。”
孙时锋笑着回应:“放心吧,哥,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。”
之后,一家人满怀期待地等待着新年的到来。
除夕夜,周晚沁来到了孙家。
孙时锋没有多说什么,因为周晚沁的父母早已去世,她每年春节都是在孙家度过的。
这一年也不例外。
其实周晚沁曾考虑过不来,她知道孙时锋不太想见到她。
面对他,她心中也有些难以承受,每次看到他,她的心就像被撕裂一样疼痛。
但是,对他的思念最终还是战胜了心中的痛苦,所以她还是来了。
孙家人都很欢迎她,孙时锋也没有给她脸色看。
一切似乎都和以前一样,但周晚沁知道,一切都已经变了。
往年,孙时锋总是粘在她身边,向她要红包,不停地和她说话。
他的目光总是紧紧地锁定在她身上,眼中闪烁着星光。
但今天,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。
没有缠着她要红包,没有注视她。
甚至当她看着他时,他也没有回头。
孙时锋知道周晚沁在看着他,但他并不想理会。
吃完饭后,他打算出去看烟花,刚迈出一步,就听到沙发旁的电话响了起来。
离电话最近的孙恩泽拿起话筒:“喂,哪位?”
紧接着,他抬头看向孙时锋:“找你的。”
孙时锋有些惊讶,除夕夜谁会找他?
不可能是田继,他要找他可以直接来家里,那么只能是徐樾那小子了。
他记得自己曾经给过徐樾家里的电话号码。
孙时锋急忙上前接过电话:“喂,是徐樾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就被电话那头的女声惊住了:“是我。”
孙时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心跳突然加速,脸上也开始泛起红晕。
“你……你找我有什么事吗?”
电话那头的徐昭芸轻声笑了笑:“没什么,就是想跟你说声新年快乐。”
“谢谢,你也新年快乐。”
之后,两人都没有说话,但孙时锋却莫名地不想挂断电话。
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哥哥之前的话:“你很喜欢那个叫徐昭芸的人?”
这一刻,隐藏的真相终于浮出水面。
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笑容,开口说:“我正月十六去厦门,你来火车站接我好吗?”
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,孙时锋有些紧张。
下一刻,徐昭芸的声音带着一丝温柔和依恋:“好。”
此刻,院外的烟花在空中绚烂绽放,时钟指向了午夜12点。
新的一年开始了。
(——全文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