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
两人相似之处多。
在军事领域,粟裕与林彪并驾齐驱,堪称一时瑜亮,常令人不禁感慨:“千载难逢,谁能评判其高下?”
他们之间有着诸多惊人的相似性,纵使并非同根生的孪生兄弟,却仿佛是彼此的镜像,令人难以分辨。
他们均出生于1907年,月份之间仅有细微的差别。
一位源自洞庭湖之南,承载着“无湘不成军”的豪迈气概的“南蛮”,与一位诞生于洞庭湖之北,被誉为“天上九头鸟,地上湖北佬”的杰出“楚才”,二者遥相呼应,各具特色。
他们的故里,与八百里洞庭隔水相望,同根同源,早在两千年前便已是一家亲。彼时,他们均为“楚虽三户,亡秦必楚”的楚地子民。
他们均未能称得上“英俊”,身材亦不高大,宛若女子的姿态,与汉代那位貌不扬的张良颇有几分相似。
久仰其名而不曾谋面的旧部,一旦与他们相见,往往不禁会对先前那份雄伟威猛的形象产生颠覆,心中那份敬畏之情亦随之消减。
他们不仅外表显得文弱,而且多数时间都显得身体羸弱,病态不堪。
林彪偶有雅趣,于战后身着从日军手中缴获的军服,悠然骑马漫步。却不料,阎锡山麾下的一名小兵误将其认作日军,不幸误伤,此一意外留下终身之痛,自此惧风、畏光、忌声。每当头痛发作,头部便不由自主地剧烈摇晃,唯有以一条小毛巾紧紧捂住头部,用力揉捏,方能稍得缓解。
粟裕将军更是历经六次负伤之苦,其中两次更是头部遭受重创(头部颅腔内至今仍存有三块弹片)。每当头疼发作,即便是轻轻触碰头发都成为一种奢侈,更不用说触摸。他的面颊时常呈现出异样的潮红,常常抱怨头部胀痛难忍。随着时间的推移,他甚至无法自如地左右环顾四周,以至于在用餐时,不得不将菜肴一一摆放在面前的直线轨迹上。
他们的奇异病症曾险些影响毛泽东处理军国要务。1950年9月3日,正值国家多难之际,怀念良将的时刻,毛泽东带着遗憾的心情,通过电报紧急告知,渴望东北边防军统帅尽快上任的高岗。
林粟病了,暂时不能来。
在我国内战中,林彪与粟裕两位将领以卓越的战绩著称,有“卧龙凤雏,左右逢源”之美誉。只要他们中任何一位身体康健,毛泽东的忧心便可稍缓。然而,他们却无法亲自赴朝鲜战场参战。无奈之下,毛泽东只得派遣他们前往苏联接受治疗,同时委派老将彭德怀领兵出征。
早年,他们均投身于叶挺所率领的“铁军”,参与了南昌起义,一人身为连长,另一人则是班长。然而,由于职级较低,他们并未能成为人民军队的奠基人。
朱德引领他们攀登井冈山高峰,与同志们共餐红米饭,同饮南瓜汤。在这井冈山蜿蜒曲折的山径上,他们亦步亦趋地跟随朱德,肩挑扁担,一次次往返于粮仓之间。
随后,他们一同投身抗日烽火,以奇兵之姿设下埋伏,对日敌予以重创。虽然战果有限,但这却为中共仅有的两支军队赢得了开门红,极大地提振了全国人民抵御外敌的坚定信念。
“平型关大捷”一战,令改编后的主力红军——八路军声名鹊起,威震四海。即便名义上的最高统帅蒋介石,亦不得不亲自发来贺电以示庆贺。
“是日(9月25日)一场激战,敌军被击溃,伤亡惨重,充分展现了官兵的英勇无畏以及指挥官的卓越才能。捷报频传,令人倍感欣慰。”
一战韦岗,初战告捷,激荡了南方游击队改编而成的新四军的士气,其声威远播,震慑了大江南北。蒋委员长字斟句酌,电奖嘉勉。
“隶属粟部,对卫(韦)岗发动袭击,战果颇丰,实为值得称赞。”
02
林彪条件优于粟裕。
他们的相遇,应追溯至1927年10月的大庾整编之际。朱德将军将南昌起义的余部改编为七个步兵连,林彪与粟裕分任连级职务,一位担任连长,另一位则担任连指导员。
然而,粟裕虽是才得以连跳两级晋升的新手,却尚显稚嫩。
其一,怀揣着黄埔军校的荣耀文凭。
二是他拥有两位资历深厚的中共党内“老革命”,分别是比他年长十岁的堂兄林育英与林育南(林彪原名林育蓉)。正是这两位长辈的引导与支持,使他得以顺利踏入黄埔军校的大门。
林彪之所以能够比粟裕更早崭露头角,脱颖而出,除了他得天独厚的条件之外,其湖北人的身份亦不容忽视。这一切因素交织,使得他少年得志,官场生涯一路顺风,这一切均显得顺理成章。
此时,身为连级干部的他们,不过是二十余岁的青年,心中自然难免滋生出与战友一较高下、较量战功的念头。
林彪总是随身携带着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小本子,习惯于独自在其中书写或绘制。聂荣臻回忆道,他曾留意到本子上记录着历次战斗中歼敌及缴获的详细数字。
岁月流转,林彪对与粟裕那段过往仍记忆深刻,心中亦深感敬佩。他忆述道:
自南昌起义起,循着南征的征途,直至抵达井冈山之际,我们俩的协作堪称默契,成绩斐然。
林彪不久便由一名普通连长迅速攀升,一路晋升至营长、团长、纵队司令员、军长乃至军团长,高歌猛进,成为了毛泽东最为倚重的将领,同时也位居粟裕之上。
林彪在黄埔军校时期。
03
二人仕途起点有别
毛泽东首次与林彪相见,恰在1928年五月。彼时,红四军于井冈山茨坪召开会议,军政要员齐聚一堂,气氛热烈。
林彪会上发言,情绪高涨。
当敌军来袭,红军便全力迎击:待敌人溃败,被歼灭后,红军随即分散力量投身于群众工作中,开展打土豪、分田地的运动,组建赤卫队,并积极建立苏维埃政权。
这几乎成了毛泽东的口头禅,亦是他自秋收起义以来,持续深思的建军智慧所在。
目睹这位年轻干部对问题理解得如此深刻,毛泽东不禁感到由衷的兴奋,自此,他对林彪的印象大为改观,评价颇高。
三个月之后,红四军参谋长兼二十八团团长王尔琢不幸遭遇马匹失蹄,英勇牺牲。对此,毛泽东提出由林彪接任团长一职,令其成为我军四个团中独一无二的、当之无愧的绝对主力团的领导核心。
在红四军七大召开前夕的八个月间,毛泽东同志与朱德、刘安恭等领导同志就建军方针问题展开了热烈的辩论,争论一度激烈到毛泽东同志气极而提请辞去前委书记职务。
林彪展现出了非同寻常的积极性,不仅在多次会议上言辞激昂,坚定地站在毛泽东一边,更是主动寻求与毛泽东面对面交流,诚恳地表达了他的支持与拥护。
“今日你提出欲离任前委之议,我深表反对”,“你理应继续留任前委,我期望你未来能坚定决心,纠正所有同志中的错误思想”。
尤其令毛泽东难以忘怀的是,在随后的红四军七大上,他递交的辞呈竟一语成谶,竟然在众人选举之后,他未能当选。
在离别的阴霾中,林彪亲自登门给予慰藉,并慷慨解囊,赠送了二百大洋以助毛泽东渡过难关,尽管毛泽东并未接受这份心意。
这份慷慨足以使林彪仕途畅通。
一年之后,林彪接棒朱德,后者已升任红一军团军团长之职,而林彪则担起了红四军军长的重任。自那时起,他便紧随朱德的步伐,踏上了循序渐进的晋升之旅。
自然,林彪愈发展现出过人的才华,并未让毛泽东感到失望。他指挥了许多令人振奋的胜利战役,在红军中声名显赫,仅次于四方面军总指挥徐向前。
彼时,粟裕全程参与了红四军的第七次代表大会,亲历了毛泽东所面临的困境,但他显得较为沉默寡言,只得继续静候毛泽东发现他那双独具慧眼的时刻。
04
他们曾是毛最信任的爱将
林彪与粟裕,南北遥相呼应,如同中流砥柱,所向披靡,席卷千军如卷席。他们均为毛泽东最为信赖的得力干将,分别执掌我国两支规模最大的野战军。在关键时刻,毛泽东总会首先想到他们。
他们二位亦让毛泽东打破了党内访客不迎送的惯例,兴高采烈地亲自走到门外迎接,充分彰显了礼遇。
蒋介石虽曾亲自对二人予以嘉奖,却将他们视为强劲对手,徒然感慨,束手无策。他评述关内的粟裕“计谋层出不穷,剿灭尤为艰难”;而关外的林彪,则被形容为“战场的恶魔”。
的确是“乐者有之,悲者有之”,有了他们二人的辅佐,毛泽东的睡眠自然更加安稳与宁谧;若缺了他们,蒋介石的忧虑恐怕会使他的白发增添不少。尽管他们的职务各有不同,但实际上,他们主要负责的,都是战场上的征战之事。
身为东北局书记及野战军司令员,他却对军事之外的大小事务概不关心,此习惯使得老搭档罗荣桓戏称其为“林总的重点主义”。
即便身为野战军副司令员、代司令员兼代政委,他亦被毛泽东亲自指定负责战役指挥,全权掌控全军征战大计。陈毅这位老搭档更是对他赞誉有加,称“华东军事主要靠他”一人。
他们曾尝过“豹子胆”的滋味,敢于直面“龙颜”,向毛主席“斗胆”直言进谏,甚至与他老人家你来我往地“较量”。
林彪急时言:
请主席审慎考虑。
粟裕虽未如此直率地表现出无礼之态,却同样拥有一股“牛”脾气,固执得让人惊叹。毛泽东多次三令五申,让他南下过江,但他深知此举不妥,于是屡次斗胆直言相劝,直至心满意足,不达目的誓不罢休。
毛泽东起初很生气。
“若无林彪挺进南方,粟裕未能渡过长江,这出大戏怕是要难以演绎了!”
他终究是听从了他们的建议,不仅为他们赢得了美誉,亦为自己赢得了声望。
05
粟裕与林彪爱好相似。
他们的爱好一致。
皆不沾烟酒,不涉牌局,不玩棋艺,不兴舞步,毫无那些世人津津乐道、滔滔不绝所赞美的“儒将风度”。
他们普遍性情沉静,偏好深思熟虑,不喜张扬,不喜空谈。
日复一日,地图成为我不可或缺的必修课。每当我坐定,凝视着地图,一帧一帧地研究,往往便耗费了漫长的时光。我的动作与神情,竟如同出自同一血脉的双胞胎般,惊人地相似。
谢伟才,这位扮演粟裕的特型演员,为了拍摄影片《淮海战役》,特地拜访了粟裕的夫人楚青,旨在深入了解粟裕生前的“特殊动作”,以便在银幕上留下深刻印象,让观众难以忘怀。
楚青说没有。
一名秘书透露,粟司令员有时会将椅子翻转,以此作为骑坐之用,双手则舒适地趴靠在椅背上。
这无疑是在开国将帅群体中的一次极为罕见的“特殊之举”,然而,电影《辽沈战役》的拍摄先行,已将这一情节提前置于林彪的身上。尽管粟裕的生平事迹确凿无疑,但艺术上的雷同却不宜采用。无奈之下,谢伟才只得痛下决心,放弃了这一创意,心中满是遗憾。
林彪与粟裕,二人宛若出自同一模子,然而在军事领域,他们却未曾因争夺宠爱而心生芥蒂。他们往往志趣相投,相互吸引,彼此间充满了深厚的敬意与关怀。
林彪的一生,唯有与粟裕及昔日的部将陶铸,能够畅谈无阻。特别是与粟裕论及军事之策,言辞犹如泉涌,一旦开启,便如自来水龙头般绵绵不断,让人欲罢不能。
吴法宪回忆说:
林彪素来高傲自大,然而他对粟裕却极为尊重,对粟裕的建议和意见尤为重视。
林立衡,林彪之女,亦曾忆述,林彪在高级军事干部群体中,与粟裕的交往尤为频繁。
林彪说:
“粟裕尽打神仙仗。”
粟裕始终坚守前线,持续积累经验,蓄势待发。他所参与的不只是与国民党军队摩擦的黄桥、天目山之战,成为战术上的经典之作,更是诸如与日本侵略者交手的车桥、南坎等战役,同样值得称道,令后世军事家赞叹不已。
然而,鉴于八路军与新四军均遵循毛泽东“基本采取游击战,同时不失时机地开展运动战”的战略指导,加之新四军一师实力有限,资金储备捉襟见肘,粟裕与其他中共将领一样,未曾参与那种后来令人瞩目的宏大运动战。
因此,林彪对粟裕尚未达到视为知音的地步。他少年有成,其仕途之顺遂、成就之非凡,让他依旧保持着那份“天马行空”的豪迈情怀,从不轻易赞誉他人。
然而,随着国共全面内战的爆发,他率先打破了常规。在粟裕在苏中的首场战役胜利之后,毛泽东便将这一战例广为传播,通报给了各个战区。东北的林彪自然也不例外,他也收到了这份战例的详细资料。
他始终保持着对其他战区战局的关注。晋察冀战区的某些战役失利资料,静静地陈列在他的办公桌上。尽管我方占据优势,却反遭重大挫折,这让他陷入了深深的困惑。
粟裕凭借三万兵力,面对十二万装备精良的美械国军,竟敢于正面交锋,且如切豆腐般流畅,连续七战七捷,对此经典战例,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。
他特地召见了自己的参谋长刘亚楼,并嘱咐他搜集有关苏中战役的更为详尽的资料。刘亚楼不辞辛劳,费尽心思地搜集来所需资料。随后,他独自一人闭门不出,对资料进行了两天细致入微的研读与思考。
刘亚楼欲进时,林彪感慨道:
一句突如其来的话语,令刘亚楼困惑不解,未能领会其意。林彪随即补充道:
“粟裕指挥作战确实高明,他所筹划的战役,让我难以决断。”
即便赞誉之中夹杂着几分自许,他内心的敬服却同样昭然若揭。粟裕不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,理应引起重视。自此,他开始格外留心,郑重地向刘亚楼叮嘱,务必细心搜集有关粟裕作战的各项资料。
粟裕续创经典。
在辽沈战役前夕,林彪所领军的宿北、鲁南、莱芜、孟良崮、豫东、济南之战,宛如钱塘江潮水般,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,令世人瞠目结舌,亦令军事专家们为林彪的卓越指挥而赞叹不已。
在粟裕指挥淮海战役即将落下帷幕之际,林彪对这位战友的敬佩之情愈发浓烈,不禁流露于言辞之间。
蒋介石倚重的统帅级爱将杜聿明,曾重返东北,巧妙运用策略,成功将国军万余精锐部队转移至其他战场,使得辽沈战役的美满结局蒙上了一层阴影,留下了难以弥补的遗憾。此番举措,甚至招致林彪对毛泽东的严厉批评。
在淮海战役的烽火中,杜聿明企图故伎重演,意图在粟裕面前再显身手,展示其刀法。然而,他统率的三十万蒋校长嫡系精锐,却不幸被粟裕围困,如同瓮中之鳖,动弹不得。最终,连杜聿明本人也沦为阶下囚。
林彪向刘亚楼索取淮海战役的相关资料,而刘亚楼尚未完成全面搜集,林彪便面露不悦,开始严厉责备。
刘亚楼不解地笑问:
“林总对华野的战事似乎尤为关注,这是否意味着您有意与粟裕将军一较高下?”
林彪回答说:
说话欠考虑。
起初,我对那些取得辉煌胜利的兄弟部队颇感兴趣;
其次,相较于各位,我对粟裕同志的认识更为全面且深入。
自南昌起义启程南征,直至井冈山岁月,我们俩的配合堪称默契,战绩斐然。
经历不同,风格各异。
长期承担着守护党中央的使命,我既是毛主席亲自指挥的核心力量,肩上的责任自然沉重。在战斗中,我总是格外慎重。通常情况下,我会在有七成胜算时才出手,若仅有五六成把握,风险过高,便不宜轻举妄动。而一旦达到八九成胜算,往往又错过了战机,以至于无仗可打。
粟裕同志长期身居中央之外,孤军奋战,往往在敌军围困的逆境中浴血奋战。在这样的常态下,不冒险则难以维生,这也塑造了他敢于冒险的个性。
在豫东战役中,我自认为胜算不过五成。以淮海战役为例,若能成功阻止杜聿明逃脱,便足以成为研究、探讨与借鉴的宝贵经验。
林彪的这些剖析,堪称洞悉对手,无疑精准至极,直击要害。
06
林彪评粟裕:“缺乏党内斗争经验”。
若粟裕当时有幸聆听了林彪的这一番高论,想必亦会心生“人生得遇一知己,足矣;世间应将同好之人视为一体”的感慨。
他对林彪钦佩。
在毛泽东将台湾战役的重任交付给他后,粟裕深思熟虑,鉴于参战部队不仅包括三野的全部兵力,还涵盖了其他四个野战军的部队,且此战役将对太平洋和东南亚的局势产生深远影响,于是向毛泽东提议,由刘伯承或林彪主持战役指挥,而他本人将作为华东战区的军事指挥官,全力以赴提供协助。
尽管毛泽东未曾应允,继续赋予他全面职责,然而,从他的内心深处,不难窥见林彪与刘伯承并驾齐驱,成为他心中全党最为崇敬的两位军事巨擘。
1958年,粟裕陷入困境之际,林彪虽出席了数场批判会议,却始终未曾随意抹黑粟裕,反而在叶剑英、萧劲光、陈赓等人的行列中,与众人共同为粟裕发声,维护了这位将领难得的公正评价。
不久之后,林彪特地寻访了以智谋著称的粟裕,两位将领相谈甚欢,交谈时间颇为长谈。
他首先对粟裕进行了安抚,继而他指出,粟裕同志在党内斗争方面尚显不足,缺乏相应的经验。
粟裕诚恳地坦言,他不仅匮乏,更未曾有过党内斗争的实际经验。
此点,实则早于粟裕踏入中央,那位洞察诸多内幕的林彪亦对此了如指掌。
粟裕向林彪说明,自1932年告别红一军团以来,他曾在赣东北、福建以及浙江等地履职,因而对中央苏区的情形并不熟悉。在抗日战争期间,他在苏中、浙江等地展开工作,对延安的局势亦缺乏深入了解。
在总参的履职过程中,确实存在过失误。其中最显著的错误,便是在担任总参谋长期间,主席曾与我进行了一次深入的谈话,他指示我应定期向他汇报工作,频率为每隔十天半月,亦或是随时可以沟通。然而,后来由于彭德怀指出我骄傲自满,以及我自身的顾虑,我便只向彭德怀汇报,而不再向主席汇报。
担任总参谋长一职,是毛主席坚定支持下的决定。当时,主席曾言:“牡丹虽美,亦需绿叶衬托。”此言意在强调,需要各位同仁支持我的工作。主席对我关爱备至。
此刻,粟裕亦如当年的毛泽东那般,处境孤立,“无人敢近”,头顶“资产阶级极端个人主义”与“里通外国”的双重罪名,其“权倾一时”的总参谋长职位亦被剥夺。中央书记处的主要负责人甚至亲自找他谈话,明确禁止他再与部队有任何接触。
逆境更能显见真交。林彪敢于承受巨大风险,寻觅粟裕,且敢于言及他人所忌讳之事,实属不易。
07
林彪赞同粟裕的观点。
两年之后,即1960年二月,在军委的扩大会议上,粟裕屡次慷慨陈词,全面阐述了自己对于敌情评估、战略部署、战争准备、强化战略侦察、军队建设、民兵组织、义务兵役制度,以及工作作风与总参工作等领域的深刻见解。
时至今日,与往昔相较,林彪身为军委第一副主席,并主持此次扩大会议。粟裕趁此良机,将昔日虽身居总参谋长之位却未能畅所欲言的思想与见解,一气呵成地予以详尽阐述。
林彪听闻此言,不禁赞赏有加。在短暂的休息时刻,他主动寻至粟裕身边,一番寒暄过后,他郑重其事地表示,军事科学院的研究应自行拟定题目,积极提出问题进行深入探讨,“军科理应成为总参谋部的得力参谋部”。
粟裕所遭受的指责中,其中一项便是“夺取军队权限”。
缘起于粟裕担任总参谋长之际,面对可能发生的紧急情况,他建议组建六个军作为统帅部的战略预备力量,并将它们部署于易于机动的区域。在和平时期,这些部队由各军区负责管理,但并未纳入各军区的作战序列;一旦战事爆发,则由统帅部集中调度,灵活运用。
彼时负责军委事务的彭德怀不仅明确表示无需如此,更是深疑粟裕存有他图,“疑似暗中策划,意图夺取那几支部队”。
1962年6月,粟裕再度将此思路提出,并恳请叶剑英将军转达给林彪元帅及中央军委。
林彪基于战备需求的考量,对粟裕的观点表示高度认同,因而迅速组建了此类部队。
粟裕抵达军事科学院后,所肩负的职务实则显得可有可无,日常事务稀少,导致他内心颇感压抑,身心俱疲。
这位鲜少挥毫泼墨的他,因闲暇至极而心生无聊,竟也模仿起风雅之举。于1964年,他挥笔创作了一首诗:
半世生涯戎马间,
征骑倥偬未下鞍。
爆炸轰鸣如击鼓,
枪弹呼啸若琴弹。
疆场纵横任驰骋,
歼敌何计百万千。
遍体伤疤堪自勉,
此生聊可慰诸先。
诗篇中弥漫着沉郁而抑郁的气氛,仿佛映照出辛弃疾当年“醉中挑灯细观剑”的意境,流露出一位久经沙场却英雄无用武之地的凄凉之感。
转眼间,来到了一年后的金秋十月,林彪于上海与粟裕重逢。他们共品一盏香茗,畅谈良久。
林彪特意叮嘱他,务必多走基层,深入部队,如遇任何问题或提出宝贵意见,均可直接向他汇报,无论是面对面交谈、电话沟通还是书面信函,皆可随心选择。
他屡次向粟裕请教,征求其对军队建设与国防发展的宝贵意见。
自1958年起,粟裕与部队的联系已被严格限制,度过了八个春秋。此刻,他接到了代表军委的林彪下达的明确指令,允许他重返部队,自是喜出望外,激动不已。
他直言不讳,基于自己的观察与深入思考,向林彪提出了四个方面的见解……林彪听得津津有味,频频点头,称赞他的言辞颇具洞见。
“镜前无需悲白发,白发尚能再执鞭”,充分流露出了他随时准备重返沙场的雄心壮志。
好花易谢,美景难留。
不久“文革”爆发,林彪走上了新的高位,成为一人之下,亿万人之上的“政治林彪”,却又很快流星一般扫过天际,堕入谷底,横尸异域。
这位罕见的军事奇才,再度以他那“天马行空”的独特风格,与粟裕这位志趣相投的知己挥手作别。